“哦,对了,世子那只聪明的小狼,我给关在外面了呢。您也犯不着弯腰费心去抠那个门槛的开关了,我今晨拿铁水给熔成了一块儿。世子若是愿意讨声饶,我们就抱您过去。” “宝贝把娘亲给你绣的香囊丢哪里去了呀?还是不是娘亲的乖宝贝呀——” 捏着鼻子伪作的女声,带着古怪和恶意。 紧跟着,是闷着的男人的笑声,和突如其来的——沉重的撞击声响! 那是轮椅驱动、狠狠地撞上门槛的声音。 那一刹那,似乎能想象出院里另一侧正在发生的事情: 阴沉的少年人把控着轮椅,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强行翻过门槛,但是每次都被撞回来。 就在池塘里。 世界上唯一爱过他的人,给他亲手绣的香囊,被抛入了池水中。 就离他十尺不到。 但是他碰不到它。 穷尽一切努力,也……碰不到它。 顾听霜浑身发抖,憋得满面通红,咬牙发了狠,一次又一次地驱动轮椅撞向门槛,眼中的火焰烧起来,能让人看得心一跳。 没有人怀疑他是想一直撞下去,一直撞到门槛破碎为止,或者撞到自己粉身碎骨为止。 只是最后一下,胖侍卫伸脚一踹,满意地看见顾听霜直接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迅疾的脚步声。 顾听霜整个人都狼狈地半伏在了地上,却在这一刹那敏锐地抬起了头。 顺着他的视线,两个侍卫先是齐齐一愣,随后也站起来冲出去。 一胖一瘦,立刻温驯恭谨地走到了一边去,迎着来人,低声说着什么。 “恭迎公子尊驾……公子万安。” “您怎么来了……哎呀,世子今日不舒服,在发脾气呢……” “是吗?” 另一边,温润清朗的声音说,“我去看看。” 那声音并不大,甚至很轻,但是却偏偏能从风中透出来,像是初春拨开碎雪的一缕清风。 脚步声刚起,眼看着有往这边来的迹象。 顾听霜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抄起手边的一个如意摆件摔了出去。 “滚!” 低沉的暴喝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让另一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脚步声停。 他现在像一条狗一样趴在门槛边。 这种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看见?!怎么能让毁坏了他家庭、挤占了娘亲位置的人看到?! 顾听霜奋力挣扎起来,勉强往后伸手,终于勾住了轮椅的一角。 他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喘息,让血管里躁动不安的戾气与愤怒都化作习以为常的平静。 喉咙发干,绷紧之后十分疼痛,连说话都像是带着血。 等他爬上轮椅之后,另一边又出声了。 宁时亭静静听着另一边的动静,轻声问:“我遣听书派给世子的两个人,世子用着还习惯吗?” “……若是不习惯,跟我说一声,可以随时打发走,或是换人。” “……” 顾听霜慢慢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他整理自己的衣襟,重新将一切都潜藏在自己低垂的双目之下。 脚边的门槛已经被撞出了一道裂缝。 地上一片狼藉,他刚刚也撞倒了好几个桌子,许多东西散落一地。 小孩玩的仙鹿皮筋、笔墨、茶盏、小银狼喜欢拿来当窝的半旧坐垫。 许是在宁时亭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什么潜台词,又或者做贼心虚,那两个侍卫一下子都白了脸色,一起往他这边看来。 他们站得比宁时亭靠近这里,因为有建筑遮挡,还能让顾听霜看见他们的紧张和不安。 顾听霜双眸漆黑如墨,暗沉中隐有寒光涌动:“不用还了。我用着……挺好的。” 那一刹那,两个侍卫如释重负,眼里带上了喜色。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好歹是没让宁时亭知道,他们在府上欺负世子的事情。 “……” 另一边,宁时亭顿了顿,似是还想说话,但是顾听霜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冷冷地说:“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柿子三连: 要你寡。 雨女无瓜。 滚。 以后的柿子三连: 你康康我!! 康康我! 我爹他又老又渣你康康我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