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井井有条,但这样一辆兽车徐徐走来的时候,立马就将秩序打乱了,为了给车让出道路来,排好的队伍散成一团,顿时就变得混乱。 几个维持秩序的雪涯宗弟子见状立即面色一变,纷纷朝着兽车围过去。 兽车不允许上山,这是雪涯宗定下的规矩。实际上一些真正来头大的弟子,一早就被亲自接到了雪涯宗,凡是要自己上山拜仙门的,说白了就是量级不够,必须要遵守雪涯宗的规矩。 不一会儿,雪涯宗弟子就围在车外,一人敲了敲窗框,“下来下来。” 话音一落,车帘就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掀开,继而金衣少年从里面探出来,发上的白玉簪经日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的眼睛都晃了一下,就见这模样俊美的少年下了车,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他倒是半点没有扰乱秩序的自觉,扭动着肩胛筋骨,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车厢道:“到了,下来吧。” 只见车厢静了片刻,车帘又被一只嫩白纤细的手撩开,这回探出个模样极为精致的姑娘,杏眸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含着光,耳垂的金黄色挂饰添一抹极亮的色彩,衬得她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金衣少年冲她抬起手,似要撑她一把下车,却见这模样软糯乖巧的姑娘双眉一压,立即变得凶巴巴的,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少给我献殷勤,你今早偷吃我两只烧鸡,两条烤鱼,这账还没算清!” 牧风眠收回手,虽然这句话在路上说三四遍了,他还是重复道:“我没有。” 这十分招摇的,硬是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上山的兽车,里头坐着的正是牧风眠和宴星稚两人。 从桃城到九星城的距离虽然远,但叶檀的这灵兽跑得很快,几乎不用休息,日夜兼程不过五日的时间,就到了九星城。 这五日里,几人相处的并不和谐。 牧风眠倒是还好,背上的伤被神农玉抑制缓解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也不会动辄就一脸疲惫地躺着靠着睡觉,偶尔会与骆亭语闲聊两句,像是久别重逢,但是关系又不大好的朋友。 跟师镜却很少说话。 主要是因为二人关系太近,只要开口闲聊很容易唠起从前,让宴星稚听出破绽,于是两人干脆就不交流,眼神都很少对上。 师镜整日沉闷的很,跟牧风眠不说话,跟宴星稚又没话说,骆亭语他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像块木头似的往车厢角落一戳,一坐一整天都不动。 至于宴星稚,她则是看谁都不爽,不是闭着眼睛睡觉,就是吧唧吧唧吃着肉,谁也不会主动去触她的眉头。 骆亭语属实是夹缝生存,不敢在宴星稚面前提从前的事,除了牧风眠偶尔与他说话他才会回答,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这三人任意一个看他不爽,跟他过两招。 所以这五日的路程,四个人大概都不是很舒心,一到了九星城,师镜和骆亭语就下车走了,牧风眠和宴星稚则继续坐着车往山上去。 叶檀在临走的时候对自家灵兽下令,是把他们带到新入门弟子的集合处,忘记了兽车在这段时间不能上山的禁令,而宴星稚他们也不知道,所以才有了这一出闹事。 两个人压根没注意车外的情况,今早师镜和骆亭语走的时候,顺走了烧鸡和烤鱼,宴星稚将这笔账算在了牧风眠的头上,与他置气了大半天。 牧风眠道:“我真的很冤枉。” 宴星稚跳下车,将头一扭,摆明了不相信他,打眼看了周围的一圈人,疑惑地拧眉,“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干什么?” 雪涯宗弟子见他们注意到自己,便上前语气不善道:“宗门的规定,兽车上山拜仙门是为诚心不足,宗门不收,还请二位另择高门。” 宴星稚瞥他一眼,“何以坐车上山就诚心不足了?” “修仙任重而道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可走捷径贪图轻松。”那人搬出大道理训话。 若真是寻常拜仙门的弟子也就罢了,但面前的这两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生来的天赋让他们在同辈之中遥遥领先,出类拔萃。 宴星稚轻哼一声道:“只有天资愚钝的人才会一步一脚印。” 牧风眠很赞同地点头。 这话无疑是得罪了一大批人,当下对他们的嚣张做派十分看不惯,杂声议论着。雪涯宗的外门弟子也脸色不好看,强硬道:“既然姑娘不认同宗门的戒律,那就请回吧,雪涯宗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宴星稚眯着眼朝那座高大的门处看了一眼,心想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若不是为了回天界,这破门派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眼下还是要进宗门的,宴星稚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