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别云没忍住,问道:“所以丞相刚才为何要提及灵州,闲的?” “我当你是后辈,故而告知你当年细节,并不是出于筹码的考量。”方绥笑道,“若你想投靠,我随时欢迎。” 他这会儿倒真的信了七八分。 不过丞相又补充了一句:“偶尔看后辈着急咬人的模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季别云好一阵无语,拿起诉状准备离开,走之前提醒道:“那约定好了?” 方绥点点头,“将军一旦出手,我必然跟上。” 他不愿多留,当即大步离去。然而刚踏上楼梯,便听得丞相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 “期待你平反成功的那一日。” 季别云轻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停留。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腱鞘炎发作了,敲键盘手疼,短小一下下 第63章 降一物 少年离开之后,方绥又坐在原地喝了一盏茶,之后才起身慢慢走下楼。 他今日只带了一个下人,在沁宜园外等着,难得清闲,便在这园子里逛了逛。 晁益那人最懂避祸,将季遥带来之后便离开,这会儿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一个人清清静静地逛了一会儿,从后门坐马车回了私宅。 司天台接连休沐两日,他那孽子今日待在府里没出去,传唤身边小厮一问,说是正在书房里做文章。 换做往日,方绥是不怎么去孽子院里的,但想起之前与季遥的谈话,莫名地就拐了过去。 那小子竟真的待在书房内,他进去时方慕之还没注意到,仍旧提着笔冥思苦想。 “在做什么文章?”他开口问道。 方慕之被吓了一大跳,笔掉在了桌面纸张上,弄污了一大片。 “爹?你怎么来了!” 他那孽子赶紧收起脸上的惊惶之色,理了理衣袖,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恭恭敬敬在他身前立着。只是眼神垂得太过,畏畏缩缩难成大事。 方绥冷冷道:“怎么,我看你不得?” “不敢。”他那孽子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也不欲折磨人,便道:“在司天台这些时日,可有收获?” 方慕之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又着急。收获?哪方面的收获?人脉上的,还是局势上的? 他想了想,挑了个妥当的说辞:“儿子认得了许多星宿……正在学推演之法。” 本以为会被斥责不学无术,不料他爹半晌没出声。就在他抬头看去时,他爹才盯着他问道:“你在运州读书那段时日,同窗之中可有个叫做季遥的?” 他猛地一愣,想要当即否认却又觉得会被拆穿,于是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 “你去读书之时,我曾翻过私塾名册,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此人与季将军同出运州,可是同一人?”他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方慕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同一人。” 他爹又问:“为何之前不曾听你说过?” “因为……”他脑子疯狂地转,半真半假道,“因为季家全家惨死在山匪刀下,儿子不愿提起季遥过往,觉得这不仁义。” 方绥沉吟一声:“仁义。” 方慕之虽然当了二十年的丞相之子,也摸透了他爹的性子,却还是难以抑制畏惧。明明自己从未被打骂过,可时时刻刻都绷紧了脑中一根弦,就怕惹他爹真正失望。 听着他那丞相爹念了好几遍的“仁义”,他心中愈发忐忑。 肩膀落下一只手,稍稍用力地搭着,之后拍了拍。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