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替别人的经历难过啊?”季别云笑道。 观尘摇摇头,顷刻之间,佛珠却从衣袖中掉了出来,直直落在了地上。僧人面上难得显出一丝慌乱,匆忙弯下身去捡,却被季别云抢先了一步。 少年直起身来,把玩着还带着体温的珠串。观尘心里一紧,以为自己这次失态会招来怀疑,却听得季别云嘀咕道:“这串还是太便宜了,等我从充州回来升官加俸,便再给你送一串更好的。” 观尘伸出的手一顿,拿回了那串佛珠,在自己腕上缠好。 “季施主要去充州吗?” 季别云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对外他只是去河南道督军的,一不小心就把充州说出来了。 他看着和尚的脸,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好一阵之后自暴自弃道:“我奉陛下之命要偷偷地去充州查案,你不能说出去啊,要是往外说了我会被圣上治罪的。” “查充州那起灭门案吗?”观尘眉头皱起,“怎会让你去?” 季别云眼睛一亮,“你又不叫我季施主啦?怎么,是担心我吗?” 僧人随即又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神情,“贫僧是觉得朝中能臣众多,自有其他人选可去。季施主入朝不久,根基不稳,此行怕是独木难支。” 毕竟是国寺的大弟子,常年来耳濡目染,自然了解朝廷政局。这话说得倒没错,季别云也有这顾虑,但他既已领命便没有回头路,故而不愿忧虑太多。 他此时只觉得观尘的表情好玩至极,便倾身凑近了,盯着那双如湖水一般的黑瞳。两人挨得很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季别云放轻了声音,如同耳边呓语。 “那观尘大师送我一程,好不好?” 观尘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妄动。垂眼看着他,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像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被调戏了。 季别云憋笑憋得辛苦,见和尚没反应,又央求道:“大师不是说独木难支嘛,那就可怜可怜我,给我撑点场面行不行?我必然一路上都记着大师的好,回头给悬清寺多供一些香烛。” 他眼尖地瞥见观尘耳垂染上了红,心知自己这回终于让对方的平静面具破裂了。 目的达到,他再也忍不住,撤回身子捧腹笑起来。笑得弯了腰,眼角都渗出了泪。 季别云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上气不接下气抬起头来,只见观尘大师一脸阴沉地看向自己,似乎是生气了。 他急忙道歉,却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因此看起来毫无诚意。 “大师我错了,我说着玩儿的,你要是生气了就揍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观尘竟然真的抬起手来,把他吓了一跳。没料到那只手最后轻轻落在他额角,伤口被柔柔一触,泛起一丝疼痛。 “这里,”僧人语气一如既往地沉静,“施主方才擦药时没有擦到。” 季别云笑意都僵住了,抬起眼睫,惊觉二人的距离比方才还要近。 他赶紧往后退,保全了和尚的清白。 再开口时心有余悸:“大师,那什么……授受不亲。” 观尘放下手,装得一脸无辜,问道:“什么什么?” 季别云有些别扭,看地看天就是不看观尘。他们既然不是一男一女,这句话自然不成立。 “还能有什么……观尘和季别云授受不亲,行了吧?” 僧人忽然笑了,嘴角扬起明显的笑意,再没有生气的迹象。 “充州路远,一路小心。” 季别云还没缓过劲来,仍旧别扭着。调戏不成反被取笑,若不是他强忍着,恐怕已经恼羞成怒了。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