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们都毫不掩饰地看他,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他等得百无聊赖,清晨时从场边捡了一截掉落的树枝,坐在地上用却寒刀仔仔细细地削。一柄威风凛凛的利刃被他用成了雕刻小刀,精细地刮下一点又一点木屑。 到傍晚时,树枝被削成了一把剑的形状,他也没等来手底下的兵。 回到季宅之后,季别云将木剑扔给了出来迎他的徐阳,嘴里念叨着要回书房翻翻兵书。连晚饭也没用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凭徐阳在外面号丧似的拍门也没理会。 事实证明纸上得来终觉浅,当他第二日顶着困倦的脸走出书房时,心里依旧没什么底。 徐阳凑上来,一副想揍他却强忍的表情,问他是不是营里出了事。季别云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今日可能回来晚一些,不必等他吃晚饭。 等他来到右骁卫大营时,得知副尉又带着那些人进山了。 季别云这次直接杀到了进山的那条路,在路口挑了个大石头坐下,拄着刀开始一边等待一边发愁。 他以往只知登阙会胜出之人能顺顺当当入朝为官,却不知这些人会遭受欺压与蔑视。大概是因为别的武将大多是从底层做起,而他们这种人一朝得势,难免会被认为德不配位。 再者他年纪也不大,被轻视也是常事了。 季别云自我反省了好一阵,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一朝得势也好,少不更事也好,总之已经站上了这个位置。今日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先让这一百来人承认自己。 这一次没有等多久,还不到午时,他就看见了远处山道上出现了一个队伍,朝他这里走来。 季别云站起身,像拦路山匪似的,走到了山道正中间站定。 眼看着那队人越来越近,季别云转了转左腕,确认那里的伤已经痊愈之后才抬眼看向为首之人。 走在最前面的人年纪不大,目测也就三十岁左右。身材十分魁梧,几乎抵得上两个季别云的身板,一双浓眉紧紧皱着,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他撕了。 见他拦路也丝毫不在意,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冷声道:“让开。” 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季别云就本能地觉得今日必定会打上一场。 他打量着面前这人的脸,开口道:“先把话说清楚,我姓季名遥,圣上亲授右骁卫中郎将,受石将军之命统管你们。到你了,自报姓名吧。” 这人根本不理他,朝前又迈了一步,壮硕的身形几乎将他挡住。 “让开!”这一声中气十足,如同阵前对敌喊话般的气势。 季别云与他差不多高,冷冷看了他两眼,朝后撤了一步。 下一刻却直接挥拳,朝着壮汉的脸揍了过去。 这人冷不丁受了一拳,头被打得朝一边偏去。 季别云甩了甩左手,喃喃道:“脑袋真够硬的……” 他拳头有些疼,幸好之前活动了手腕,不然这一拳下去可能手腕又要受伤一次。 “你是副尉,我不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他坦荡道,“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不服气,但不能忽视我的存在,心中不忿就发泄出来,我奉陪到底。” 说罢抬眼看向后面一百多位士兵,“你们也是一样,有不服的尽管上来。骂也好,打也好,我给你们一整天的时间。” 此话一出,没人搭话,包括壮汉在内所有人都沉默着。即使他们眼中的不服气都快要溢出来了,也不见行动。 “没人想先来?行啊。”季别云看向脸色阴沉的副尉,“我再问你一次,你的姓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