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身形,深陷的眼窝,下巴冒出些没刮干净的胡子,武文殊安静地坐在窗边,一口一口地抽烟。 突然,一阵咳嗽上涌,他晃动着,用手捂嘴,把烟灭了。 心里拧着劲地难受,周唯躲开窗边,不敢再看。 有人上去踹了一脚武文殊踩踏的椅子,这人手气不好,从牌桌下来一肚子气,看见武文殊独自一人坐着,当他们空气一样不理不睬,板着高傲冷淡的面孔,他一股子莫名邪火顶上来。 “这位老大哥,你怎么来了就他妈一副死娘像!耷拉着死人脸给谁看呢?!” 武文殊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仍旧垂下,继续抽烟。 对方不干了,大骂:“操你个姥姥!什么玩意啊你?!老子输钱就他妈被你方的!我去你妈……”骂到兴头,他一个拳头挥过去,被武文殊一脚狠踹回去,正撞到旁边玩牌临时搭的简易木板上,翻了一桌子的牌,惹怒所有人。 走车前,气氛向来活跃,大伙都尽情投入的玩乐消遣,用来抵消心里的紧张和负荷,正玩得忘形,突如其来的掀桌砸场,这些人全红了眼。 屋中骚乱让周唯的心提到嗓子眼,他贴在窗框上,恨不得冲进去为武文殊解围。 有人目光扫过来,周唯立刻闪躲,就这么一下,再看回去,武文殊的境遇已经发生变化。 一群人围着他,个个冷眼怒目,中间横着一个魁梧的男人,身形高大,他阴着脸,用胳膊拦在武文殊面前,似在护着他,目光冰刀一样扫视在场众人,最后停在找茬闹事人身上:“吴哥,不就两把钱的事吗?都要‘走车’了,非闹得大家鸡犬不宁,再来点血光之灾,觉得特吉利是吧?!” “王荣,他谁啊?你这么护着他?!”这人指着武文殊,满腔怨怼:“你还知道‘走车’?!这时候往里带人你什么意思?!” 叫王荣的冷冷一笑:“就是你想的意思,五个走车的,来一个顶一个,顶的还就是你!” “你!!……”对方大叫,眼睛瞪得贼圆,却不敢大肆反驳。 王荣是他们几个的小头头,负责走车的调度安排,武文殊是打过招呼的,背景情况没人跟他说,规矩他懂,不该知道的绝不打听,他领到的命令就是让他走车,行驶证,手机,车钥匙单独一套,他把人带来等时辰,却没想出这么一档子事。 心里正泛堵,脸色愈发难看,而吴晨心下也别扭着,知道自己这一沾赌就没人样的臭脾气又惹事了,可他终究压不下去,话冲口而出:“王荣,你当老子没地方干啊?!以为你们通天无所不能了是吗?!这么欺负人?!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都他妈给我进去……” “你疯了?!!说他妈什么?!!”王荣大喝大叫,暴怒地上去推他。 走活最忌讳嘴黑,这话太过了。 全体一致炸毛,全都围上去,吴晨自知理亏,揪扯挣扎着往门外退,王荣不想过多纠缠,叫他滚蛋,滚得远远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