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这一路赶得急,好几天都没换衣裳了,俊容也有些憔悴。 同他先前在帝京城里风流雅致,满身锦绣的模样相差甚远。 谢三夫人先是楞了一下,怕眼前之人只是个幻象。 但她也只是迟疑了片刻,就立马推开了谢玉成和身侧扶她的侍女,强撑着坐起来去抱四公子,“万金?我的万金回来了!” 她病的太久,早已经形销骨立,这猛地一下子起来,整个人都往榻前栽。 谢万金见状,连忙伸手把谢三夫人扶住,轻轻的将她放回榻上,哑声道:“阿娘小心些,我回来了,是我回来了……阿娘。” 四公子这一声阿娘,满心愧疚不安。 谢三夫人一贯身体极好,且少有不顺心,从来都是面色红润,骂他的时候中气十足。 何曾有过这样有过这样虚弱病重的时候。 谢三夫人拉着四公子的手不肯放开,抬头望着他,眼睛都不值得眨一下,就这样望着他。 热泪忽然就夺眶而出,不断地砸在谢万金手背上。 三夫人大哭:“万金!我的万金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阿娘……阿娘!我在呢,你别哭啊。”谢万金都被她哭慌了,连忙手忙脚乱抱住了自家阿娘,“我没出事,我好着呢,阿娘……你别这样。” 饶是四公子有妙语连珠锦绣口,此刻也全然失了用处,说不出什么话来。 边上一众侍女和几个嬷嬷都跟着抹眼泪,一时间整个屋里都是抽泣声。 谢玉成端着药碗,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递过去,只能在一边抬袖抹了抹眼角,温声劝道:“好了夫人,你这是哭什么?万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啊,先把药喝了,安心把病养好,什么事都好说。” “是啊,阿娘,您好好养病,孩儿会在帝京照顾您痊愈的。”谢万金轻轻拍着谢三夫人的背,安抚着。 谢三夫人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往谢万金身后看了看,声音沙哑的问道:“他呢?” “谁?”谢万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一边递帕子给自家阿娘,一边不解地问道:“哪个他?” 谢三夫人拿锦帕抹了抹眼泪,含糊不清的问道:“就是那个!” 谢万金明白过来,一时没开口说话。 边上的谢玉成给他使眼色,发现四公子愣是没接话茬,不由得凑到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就那个,你上次带回家来的那个。” “哦,他呀。”谢万金对上谢三夫人的视线,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轻松一些,“走了。” 谢三夫人一下子都没听懂,不由得皱眉道:“什么叫走了?” 她见四公子垂眸,不由得惊声道:“难道是死了?” “不不不、不是……”谢万金忽然听见自家阿娘问容生是不是死了,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谢三夫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四公子也不知道阿娘是不是病糊涂了,竟然一直在问容生,只能硬着头皮道:“他还有办要紧的事,所以来不了。” 他说完生怕谢三夫人再问有关于容生的事,连忙伸手从谢玉成那边把药丸接了过来,用勺子舀着汤药,递到了阿娘唇边,“阿娘,你先把药喝了吧,想问什么待会儿再问。” “好,你回来了,我的病立马就好。”谢三夫人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