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时侧过头低声说了一句,“麻烦师傅了,开锁的钱我一会转你。” “好的,那我先走了。”开锁的师傅知晓了陆景时的意思,帮他们掩好门,轻手轻脚地离去。 看了一眼已经已经晕过去的宋韵然,陆景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手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果然是烧得厉害,现在只能先给她做一些简单的降温措施缓解一下,然后再送去医院,否则等到了医院,只怕人都已经烧傻了。 陆景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双手将她托起,抱到床边轻轻放下。 他去浴室找了个毛巾,浸了冷水给她敷上,随后去客厅倒了一杯热水,拿出刚才在来的路上去药店买的退烧药,准备给她服下。 “宋韵然。” “宋韵然,醒醒,吃药了。” 陆景时晃了几下宋韵然,又叫了好几次她的名字,才听见床上的人喉间溢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轻哼,但她的双眼仍旧紧闭着,没有任何睁开的意思。 陆景时又一次重复:“吃药。” 宋韵然把头微微瞥开。 “不想吃。”说完,她把嘴抿得很紧。 陆景时还是第一次看到宋韵然这样的一面,在他面前,她一向是柔软的、温和的,像是听话的小猫,总是顺着毛不抗拒,原来她也会有这样任性又爱耍小性子的时候。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陆景时将声音放的很柔,“乖一点。” 他一生中最耐心最温柔的时刻大概也莫过于此了,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他的目光也温柔地不可思议,他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向脾气一般不喜欢哄人的他,此时会对一个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的人这么耐心。 也许是哄得卓有成效,宋韵然总算是睁开了眼,但随后她却哀怨地瞪了陆景时一眼,“你好烦啊。” 显然她没能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宋韵然不知道自己自认为“警告”的眼神落在别人眼里完全变了味道,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只让人觉得又娇又柔,陆景时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都好像柔软地塌陷了下去,他垂了垂眸,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哑,“听话。” 宋韵然秀气的眉微微皱了皱,不情不愿地将那送到她嘴边的药片吞下。 吃了药喝过水的宋韵然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陆景时却是有些出神地坐在床边,心绪波澜起伏。 刚才他喂她吃药时,她柔软的唇与他的手指轻轻相碰,温热的感觉一触即逝,他却觉得现在他的指尖好像还停留着她的温度。 仿佛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陆景时又一次伸出手,但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宋韵然时,他又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将手收了回去。 这几天自己接二连叁的反常、各种解释不清的行为在这一刻纷纷涌至陆景时的心头,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很显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宋韵然,可是为什么呢?宋韵然只是他的工作上的助理,生活中偶尔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朋友,他二十叁岁那年来到海市以后第一次和她相识,至今为止总共就认识了五年,过去记忆中他和她的相处总是平淡如水,最多也没有逾越朋友之间的界限,为何现在他…… 陆景时的思绪骤然一顿。 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记忆中的一切总体上看来很正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