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她“谋定而后动”的话涌上了心头。 永宁拚命压抑住了自己惊惧的心,总算是吃完了那顿味如嚼蜡的晚饭,然后回到房中,支开了丫鬟侍女后,将小筱给她的小纸人从荷包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洗脸的铜盆里。 那纸人入水之后,竟然微微膨胀起来,在水里开始打旋游动,在接到了永宁公主的口信后,几步跃出了窗户,又跳到树上,便骑着一只绿蚂蚱跳出了院墙去。 这一路来,小纸人也是蚂蚱换麻雀,麻雀换乌鸦,一路辗转终于找寻到了小筱。 余灵儿看着纸人在地上写字,不由得叹服地举着大拇指:“小筱,你这把戏高明啊!你若早会这个,何必让我变狐狸当街卖艺去骗人钱?” 她说的是当初他们刚到洛邑城时,因为没有银子吃饭,所以小筱领着他们当街卖艺让余灵儿躺箱子里大变活人的糗事。 这事儿现在想起来,小筱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可是笑意涌到嘴边,又是咽了回去。 如今就算她想再当街卖艺,也凑不齐那么全的人了…… 不过永宁郡主的试探,当真验证了她的猜想。那个常山王果真是被人掉包了。若是猜得不错,这个常山王一定是璨王假冒的。 至于常山王遭遇的那场火宅应当是故意安排的意外。若常山王真的是璨王假冒,他又意欲何为? 再联想到这个假常山王逼迫着永宁郡主嫁给那位透着无尽神秘的叶公子……就算不长鼻子都能嗅闻到这里面藏匿着阴谋。 再想到魏劫那个阴晴不定的臭小子广开师门,招揽了那么一批各怀鬼胎的山猫野兽在身边,怎想都是不大妥当的。 其实小筱压根没有她在秦凌霄面前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对于魏劫的安危命运,也始终有些放不下。 如此想定,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再回去一趟,亲自探看了这些乱事里匿着的真相才好。 想到这,小筱当即决定,要再折返回洛邑,先找到永宁郡主再说。 其实这里距离洛邑也并不算远,只要按照原路折返就是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当小筱和余灵儿走出了山谷,往回折返时,很快就天黑了。 随着天色转暗,鼻息间的花香越来越浓,可是小筱和灵儿只闻其味,却怎么都看不到花儿。 余灵儿怕黑的毛病始终不见长进,走在乌漆墨黑的夜路上,小狐狸胆儿也微微发颤。 她觉得还是人多才能壮胆,便吹起狐哨,召唤族人过来陪她。 可她吹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见族人过来。只有尖利的狐哨在虚无的黑夜里回荡。 不过走了一段,余灵儿突然指了指前方:“小筱,你看那河对岸全都是盛开的玉兰花!难道我们方才真的走错路了,前面才是我们白天看到的那个花谷?” 小筱嗅闻着花的香味,的确是白日里的玉兰花香,遥遥看去,那些玉兰花在波光粼粼的河岸对面,似乎发散着淡淡的光,只是那雪白的花瓣渐渐变化,和白日看到的似乎又有了些不一样!少了些清雅,却多了些妖异…… 余灵儿受了花香吸引,忍不住要往前走,而小筱也是跟她走到了河岸边。 此时天色已晚,可是河岸上的摆渡人还没有离去,正好有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 余灵儿指了指那对岸的花丛道:“船家,渡我们去那边……” 那船家默默撑起了船橹,静等两个少女上船。 就在二人要登船的那一刻,小筱的心底再次炸响起了魔珠聒噪的喝骂声:“碎催死丫头,又他妈的带我来送死了!你可有看清那船夫,就要带我上船!” 小筱被他的声音吓得神情一凛,待定睛看那船夫时,立时吓出了一头冷汗。 她一把拉拽住了一只脚差点踏上船的余灵儿,同时如梦初醒般地打量起了四周。 余灵儿执拗地要甩开她的手上船,小筱干脆一把捏住了她裙子下的尾巴,疼得灵儿尖利的叫了一声,也恍然回神。 小筱低头看向余灵儿的香包——那里装满了她刚得的玉兰干花。 小筱解下了那荷包,慢吞吞道:“我记得你以前就嚷嚷过,让唐公子给你买玉兰花的香料装香包,可是却被魏劫拦了一下,改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