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连连摆手回绝。 可那位如玉公子却并不是问询她们的意思,他挥手叫来随从吩咐了几句后,便笑道:“他们去去就回,二位小姐要不要饮一杯雨前茶,这是我新入的茶叶,味道鲜香浓烈,值得一品。” 小筱本想拒绝的,可是不知为何,听着这男子温润和煦的声音,她和余灵儿都不由自主地坐在了玉兰树下的茶桌前,端起了茶杯。 余灵儿对这个男子有着天然的好感,忍不住问:“敢问公子贵姓,家住哪里?” 那男子挽起衣袖,一边洗杯烹茶,动作优雅似行云流水。听余灵儿问起,他温笑道:“在下姓叶,家在昌城。” 小筱听了这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她忍不住抬眼重新打量这位男子。 看得出,他不甚重视华衫美服,所穿的是未染色的寻常麻布儒衫,外搭淡白的布衣,头上也未用簪,只用白布包裹,看起来是清贫子弟的模样。 可是他所用的茶杯器具,却无一不是上品瓷器,胎质轻薄透亮,折射着茶液之美。 而他身边的仆从和马车看着也不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 这位公子说他姓叶,家住昌城,还有亡妻…… 在小筱的印象里,昌城的大户似乎有一个人跟这位公子的机遇很像,也同是姓叶。 想到这,小筱忍不住迟疑道:“敢问公子……与忠勇侯府可相熟?” 那位叶公子闻听此言,忍不住加深了笑意,温和答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不知你从何看出我出身忠勇侯府呢?在下叶易,乃忠勇侯的长子。” 听了这话,小筱还算好些,余灵儿真是要被嗓子眼里的茶水给呛到了。 他是叶易?忠勇侯府的那个鳏夫大公子?那……岂不是永宁郡主不愿意嫁的那个败家子? 因为之前聘礼用砖头充数的事情,余灵儿对于忠勇侯府的印象糟糕极了。 再加上永宁郡主的哭诉,这位忠勇侯大公子就该是被酒色掏空了的德行,怎么可能是眼前这般如玉公子的温文尔雅呢? 如此清雅的男子,守着这一处僻静山谷的玉兰花,悼念着自己的亡妻,怎么看都是情深不寿的出尘情种啊! 难道真是世人有误,将个如此温雅的公子谣传得十分不堪? 还是她们如今只是看到了绣花枕头的表象,而没看出里面的败絮稻草瓤子? 叶公子看着余灵儿吃惊呛到了的样子,倒是也有些宛然,忍不住问:“怎么,难道二位小姐早先就认识我?” 小筱收回探究的目光,维持礼节笑意道:“不巧与永宁郡主有数面之缘,所以听过公子您的大名。” 听到自己未婚妻之名,叶公子的笑意里似乎淡了些,只是道:“家父与常山王商定婚事的时候,在下远游去了,竟然不知。我也是才听说永宁郡主似乎不愿嫁我,执意要退回聘礼的事情。我此番也是准备直接前往洛邑,与常山王商议一番。若是郡主不愿嫁,在下不愿强人所难,自是会与她退婚,免得耽搁了郡主的年华。” 余灵儿如今对这位叶公子的好感膨胀得不行,一听说他要去退婚,立刻替永宁郡主觉得惋惜。 她小声道:“其实婚姻这等事儿,还是要当事人见过面才好。你府上是穷了些,不过郡主也不是嫌贫爱富的,我相信她看到了公子您,定然会大为改观……” 小狐狸还没说完,就被小筱在桌下偷偷踩了脚。这种当面说人家穷的直率,还真不是读几本书就能弥补上来。 小筱打断了余灵儿的话后,镇定自若地笑道:“婚姻大事,自当慎重,谢过叶公子的茶,我们不多叨扰,就此别过了。” 就在这时,那跑到马车里取玉兰干花的仆役也回来了。 叶公子接过那华锦袋子,双手递给余灵儿,也不多挽留,只温笑道:“既然二位有事,在下不便耽搁二位的行程,愿二位一路顺风!” 这位叶公子种的玉兰花实在是沁人心脾,就算是走出了山谷许久,鼻息间萦绕的依旧是那股子甜香。 余灵儿回望着那山谷,还为永宁郡主惋惜:“世人的谣言真不可信。人都说忠勇侯府的大公子是个花天酒地之徒,可我看他并不像啊,如此温雅气质,当真是公子无双。就算他府上穷些,也是世间难得的良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