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看着他,似乎还恶劣的放慢了动作。 与之对视的“男人”只觉脑中有爆竹炸裂,轰然巨响,目光盯在她粉色舌尖上动弹… 那是,他之前半昏半醒间使用过的勺子,如今被她捏在手里,喂进嘴里,舌尖缠绕吞吐,而后挂着她口涎被抽出… 一瞬间又滚烫的灼烧感从耳尖星火燎原至颧骨,梁慎之猛的回头,伸手抽出袖间帕巾掩住了口鼻,嘴里阴沉沉低骂,“不知廉耻!” 饶笑没听清,却也不追问,勺子刮过碗底,吃完最后几口粥,她起身收拾了碗筷,“我回来再洗,你不用管,我出门干活了。” 她说着话,就要跨门而出,身后的人却用阴柔声音抓住了她的脚步,“晚间,你想吃什么?” 依门回首,饶笑这次听了个明白,她皱眉笑了笑,似乎是在思索,阳光照过她的侧脸,一半还藏在阴郁的屋内。 “我来者不拒,我…无肉不欢。”她笑着说,并没有把男人的问话放在心上,她已经习惯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如今偶尔的一顿早餐能让她得闲,就已经很满意,家徒四壁的模样,清粥小菜已经算是艰难,他又怎么可能做那“无米之炊”的“媳妇”。 何况… 她从不知他来历,更没兴趣打听,如今不过是两个落了难的人,在同一处歇了歇脚,不知哪日就会天涯永不相见,她,又能去奢望他带来什么呢? 笑着对坐在屋中的男人挥了挥手,饶笑转身跨出了门去。 ------------------------------------------------------------------------------- 梁慎之找到饶笑时,她刚刚被人从井里捞起,夕阳的余晖中,她浑身湿透,眼看就要没了气奄。 他挥开了围观的人群,冲到她身侧,惊慌的拍着她的脸,掐着她的人中,在周围的点滴话语中,他听见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跳井了。” “好多次了,真是够烦人的。” “死法多了去了,真要想死上吊不也成吗?怎得非污了大家的吃水才甘心?” 那闲言碎语带着无法抑制的恶意,袭卷了梁慎之所有听觉神经,他枯指伸出,拍打的更加用力,眼前的女人满脸被井水浇透,他仿佛再也看不到她的一丝生气。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在笑颜盈盈的对自己说话,“我来者不拒,我也无肉不欢~” 为何…她突然就做了这样的事? 周遭的话语还没有停歇,自私的恶,被人群效应烘托出了诋毁的憎恶,众人的话说的越发过分起来。 他低头听着,眼睛却停留在女人脸上没有移动… 直到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陌生的面孔,在几代人都不会有外人出入的小渔村出现,必然立刻引起了人群的警觉,“你是谁?咱们村里可没见过你这号人,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是这丫头姘来的不成!她早前死了爹娘…” “你们如果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 阴柔的嗓音呷着死亡的威胁,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截断了周遭人群对他的质问,缓缓的抬头,窄小的目光睇向围成一圈的看客,不男不女的调调,与他杀戮尽显的眼神混合,让围观的人不由气息一屏,即使有着满心的不甘与挑衅,也只能暂时纷纷散去。 枯指再度拂上女人的脸,梁慎之有些急了,“你醒过来,要死也醒来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摇晃与耳光同时落下,女人在呛声中乍醒,被井水粘在一起的睫毛轻轻颤抖,缓慢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皮,直到失焦的瞳孔看清面前“男人”,饶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哭出声… 那一夜她在梁慎之怀中反反复复的醒了哭,哭累了睡,直到折腾到半夜,她抽泣着半梦半醒,抓住身边人的衣袖说话,“我回不去了对不对。” 即使我尝试再多次,在那下着雨的黄昏时分,我也无法再次苏醒在我应该存在的时代,对不对? 直到很久之后,梁慎之才知道饶笑口中的“回去”,是回到哪个地方。 他沉默的听着,后知后觉察觉了她原来一直想要用“寻死”的方式,去找到回去的机会。 在鸟鸣声中苏醒的女人,撑起一张哭的肿胀的脸,微微的动弹,便引起了屏风外的注意。 “醒了?” 声音不大,带着熟悉的阴阳调,饶笑知道是梁慎之在外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