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 这个时候小姑娘不应该在另一个侧殿里安安稳稳地待着吗? 这可是瘟疫,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寻常人避都避不及,更何况圣上还特意把她送到了勤政殿里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 他怔愣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错过了阻止人儿的唯一的机会。 着急的小兔子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的内殿,直到看到榻上倚坐着的身影时,方才慢慢放缓了脚步,“今上!” 雍渊帝淡漠的神色里头一次出现了如同惊讶般的情绪,他看向来人,许是因为主人太过急切刹不住步子,她头上那两朵藕色的绒花在风中瑟缩着,直直向他撞了过来。 一如当初御花园那般。 雍渊帝眼神一颤,伸手震下了金钩上的帷幔,然后隔纱阻住了她。 不过在抵上人眉间的那一瞬,本屈起的指节刹时一松,改用掌心小心地托住了小姑娘的额头,力道轻柔的很。 这是只娇气的猫儿呢,得精心养着才行的。 雍渊帝垂下眸,控制着力度将人扶了起来,见那白嫩的额上并未烙上红痕,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落在人微粉的面颊上。 “为何过来?” 姜岁绵怔怔地望向他,没答,却是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小声问:“今上,你疼不疼啊?” 雍渊帝愣了瞬,小姑娘却满脸落寞地点了点头,自己替他答了:“圣上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吐血最疼不过了。” 幔纱很薄,薄到雍渊帝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因痛苦而微颤的长睫,以及那一颗颗落在榻沿的泪珠,那样真切的苦痛,疼到似乎她真的曾吐过血一般。 雍渊帝的唇逐渐抿成了一条清冷的线,手指微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眸中的神色也愈发晦暗。 但未等雍渊帝有所动作,那边哭泣的小猫儿却慢慢止住了泣音。 一只白皙的手猝不及防地斜穿过帷幔,如哄人似的拍了拍他的心口。 刚缓过神走进来的曹公公:... 他肯定还没缓过来,否则怎么竟会出现幻觉了。 雍渊帝却没分半点心思到来人身上,他看着眼前这只胆大包天的猫儿,看着人乖巧地抬起头,用一双泛着水汽的清眸与他正对着,娇娇地安慰道: “今上,喝了药就不疼了,太苦了我给你寻蜜饯梅子。” 雍渊帝静静地望着触手可及的小姑娘,热意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递到他身上,暖呼呼的,像个小太阳。 他制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缓缓将它推出帐内,对着人如月般的眸子淡声道: “西侧殿太小,朕让人送你去兰池行宫小住一阵。” 第24章 君无戏言 兰池行宫... 听到这四字的曹陌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近乎失态地看向帐中之人。 他侍奉在雍渊帝身侧数年,知晓对方那副冷淡的身躯下所流淌的依旧是可以堪称淡薄的血。不然也不会以皇位作饵,钓得各方厮杀。 曹陌他看得分明。无论是皇子、妃嫔或是她们背后依附的臣子, 都不过是他们今上手里用来解闷的棋,雍渊帝这个执棋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冷心冷情。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自此刻起就已经变样了。 姜尚书府上这个幺女, 先前确实是在帝王跟前存了几分特殊的, 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让圣上记起她, 甚至特地给她划了块安全的地方使她能置身事外。 但若说雍渊帝上了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