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事。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淡然。 周围的宫人早已腿软得跌坐于地,曹陌更是连规矩都顾不得了,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今上久居宫中,怎么会染上瘟疫...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太医对上君王冷静到极致的眼神,心底最后那丝自欺欺人的希冀也破灭了,艰难应了声: “...是。” 他垂头叩在地砖之上:“圣上吐血并非中毒,只是这病暗藏于内,圣上龙体孱弱,恐是先前用了什么发物,这才显了出来。” 他将头俯得更低,声音里却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庆幸:“此疫初时隐匿性极强,病发时却凶险万分,若非您今日呕血,怕是微臣还需一段时日方能发觉,若真叫拖到那时,恐怕...”为时已晚。 太医嗫嚅着,最终还是噤了声,垂头再未多言。 勤政殿内陡然静得出奇,宫人们跪在四周,怕得身子都直不起来。而被雍渊帝折了剑的影卫敛着眉,依旧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处。 无数的画面在姜岁绵脑中涌出,她好像被漫天的鲜血裹挟着,卷入了暗不见光的黑夜中。 今生所有的美好都如泡沫般湮灭,她又一次看到了永宁宫内那根于地动当日断裂的横梁,之后便是皇子府那四四方方的天,以及永远看不见尽头的孤寂。 溺水般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奋力地向前跑着,却被黑夜拖拽着向更深处坠去。寒风呼啸而过,仿佛在嘲笑着她所有努力皆是徒劳。 好冷。 在意识消散前的一瞬,冷冽的风声却倏地停了下来,被困在笼中的人儿呆呆地感受着自己身边的暖意,缓缓睁开了被冰霜冻住的眼。 “姑娘,姑娘...” 小丫鬟压着声音一声声喊着,面上满是愁色,直到呆愣中的少女微仰起头唤了她一句:“青棠?” 被人儿唤了句的青棠一怔,竟是欢喜地留下泪来:“姑娘你可算有反应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自责地小声道:“都怪奴婢不好,都没注意到姑娘你被吓着了,幸而今上让曹公公将我们带来了西侧殿,还命太医去给姑娘熬了安神的汤药...” “西侧殿...”姜岁绵怔怔地转过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地已然不是宽阔威仪的正殿。 炭青色的炭火在炉内烧着,屏风左侧的龙游梅开的艳丽,壁上还挂着幅百骏图,而她正坐在铺好的软榻之上,身子被屋内的暖意烘得热热的。 这厢的小丫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狠了,话反倒是比往常多,仍旧絮絮叨叨的:“等会汤药来了姑娘乖乖将药喝下,再好生睡上一夜,就定会没事了...” “青棠,”姜岁绵只随意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出声打断道:“圣上呢?” 丫鬟的声音猛地一停,含糊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人再三催促,她才抿着唇,断断续续地答说:“圣上,圣上患了疫病,移去了旁边的东侧殿...” 她话到一半,却见人已经急冲冲地跑到了西侧殿外,向着另一头跑了过去。 见状,尚没来得及反应小丫鬟下意识就追了上去,慌张间差点撞上来送安神汤的小太监,因此耽搁了片刻。 待她终于赶到东侧殿时,不知藏在何处的影卫悄然现了身形,犹如鬼魅。 被拦下的青棠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殿门内,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而里头曹陌正端着药往内殿走,却被骤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儿给吓住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