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完了便等着他们投降,一句话也不说。 江不理抱紧了程煦,问:现在站得起来了吗? 程煦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肌肉麻木,而且有用药物强行恢复弹性的痕迹。即使表面看去仍然是个健康的青年,五脏六腑也早已因长久的困境而衰弱。 如果没有江不理的治愈能力,他这副身体还能活上几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能站起来。 程煦扒着工作舱的外沿勉强起身,江不理扶着他向前慢慢走去。 走到这些沉默的人工智能面前的时候,他们的自动感应生效,甚至还主动递上了两副手铐。 这是什么意思?江不理佯装不懂,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人工智能等级不高,没检测到他有反抗倾向,如实答道:您非法入侵中枢,触犯了世界法典第 话音未落,江不理伸出手来,手指对准十几个人形智能的脖子,凭空划了一下。亮银色的线一闪而过,电火花挣扎了瞬间便消失了。江不理揪住其中一个机械头颅,扯断破碎的电线,在程煦惊讶的目光中喃喃自语:它们的数据显示主神的本体在七楼主控室。 程煦对这些人偶本能地感到恐惧,他过去哪怕只有一次反抗的举动,被人偶检测到,都会引出意想不到的酷刑。 江不理握住了他轻轻颤抖的手:我身上有从各个世界带过来的能力,别怕。 那些迫害你的东西,我会一个个向他们讨回来。 主神连通着整个中枢的监控,无论他们怎么躲闪也无处可逃。 但江不理并不打算逃。 程煦在数据世界里恣意张扬,此时却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中枢的主控室。 爱人对他的依赖让他满足,江不理却也因此更加心疼。 主控室的门,只有主神及中枢的最高层才有进入的权限。 江不理的手慢慢附上去,门缓缓打开,程煦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在眼前铺展开来。 无数细密的软管铺满天花板,从中心垂下,藤蔓般绕着一个人形的物体。 江不理知道那一定是主神。 它没有开口,沉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潮水般涌进耳膜。 嘈杂聒噪的背景音似乎是在刻意干扰他们的思维,江不理不为所动,从杂音中分析出了主神的话:你权限不够,反抗不了我。 江不理嗤笑一声,直接对主神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成神了吗?无论你如何吸收数据世界的气运,壮大自己,你也永远达不到不死不灭的境地。 程煦轻轻拽了一下江不理的衣袖。 主神依然是现实世界的命脉,如果你杀了他,整个世界都会陷入瘫痪,数据世界也会停止运转。 现实世界已经被主神统治多年,数据世界的运转也全靠主神不断处理。 主神一旦死亡,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杀他,我要破解他,把他的自我意识摘除。 江不理留下这句话,便朝着主神一步步走过去。主控室天花板及墙壁四周的武器被他的动作激活,齐刷刷对准他,却又在他轻轻摆手的动作中退了回去。 程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江不理的意思,心中的晦暗渐渐被曙光驱散。 他无法破解主神本身的运行代码,因为他没有权限,可是江不理从数据世界带来的能力,能够破解主神近乎没有破绽的权限。 他可以分析这些数据,找出让主神产生自我意识的部分,再让江不理把主神因自我意识产生的数据全部删除。 江不理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在看到主神的一刹那,他的怒火就已经烧了起来。 就是这个贪欲无限的人工智能,害得程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害得他们几生几世不能相守。 金口难开、纹丝不动如同死物的主神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摄人心魂。人工制造的躯体雌雄莫辨,融合了柔与韧,近乎完美无暇。 然而这副充满威严,美得令人惊叹的身体,在江不理的手指附上来时缓缓将眼睛张开,流露出彻底的惊恐。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用人类的身体把数据世界的气运带出来?我的智脑将数据世界的气运转化成现实硬件的活跃度,都要花上几天几夜 我如果说是为了爱,你信吗?你这种野心膨胀的机器会懂吗? 江不理根本没打算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手指将主神数年来无人能获取的数据导出,凭空投影在主控室的半空。 程煦一目十行,将所有代码尽收眼底,附在江不理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江不理笑得开怀,轻蔑地对主神下达了死亡通知:留下你处理数据的功能就好了,你身上那些会迫害人类的贪欲,我们不需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