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朝野上下,真正紧张了! 武帝朝泰始、咸宁年间的河西鲜卑之乱,天翻地覆,流血千里,顿挫了多少名王、宿将?那个秃发树机能,却也没敢僭居伪号!这个啥齐万年,听都没听过的一个家伙,一露头,就“称帝”?! 还有,泾阳距长安,不过数十里路,真正长安北面门户,泾阳有失则长安告急! 若长安有失——日!还得了?! 几乎同败讯一起送到的,还有雍州刺史解系的弹章——弹劾赵王伦的。 解系大骂赵王伦“挠乱关右”,苛虐诸胡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其帐下兵士,绑架胡酋,勒索财物,奸污胡女,无所不为,秦、雍氐、羌之乱,都特么是他逼出来的!郝散的败亡,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战事开始,赵王伦或者瞎指挥,或者杀良冒功,或者克扣军饷吸兵血,弄得上下离心,这才打一仗、败一仗! 解系特别点名赵王的一个叫作孙秀的嬖人,说赵王宠信此人,过于子侄,其种种恶行,几乎都是这个孙秀的主意,不诛此獠,不足以谢羌、氐!不足以平大乱! 本朝肇建以来,还从未有大臣骂宗王骂的如此狗血淋头、如此不留余地的。 何天是傍晚时分看到邸报的,第二天一早,即入宫,直奔中书省——他懒得再同张华周旋于私邸了。 论“谋国之忠”,老子还不如解系——老子也是说赵王伦坏话的,却不敢如解君般宣之于众,宁不自愧? 事实上,有些话,不公开说是没用的——形不成舆论压力呀! 接待何天的,是中书侍郎韩逸,“茂公正同裴、贾二公会议,请何侯……” “奉茶稍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何天已大声说道,“裴逸民、贾思范也在?好极!我不必多走两趟了!安常,谢了!”说罢,往里就走。 “哎!……”韩逸拦不住,也不好拦,只好跟在后头,提前替他唱名,“何常侍来拜张监!” 掀帘而入,果然,张华、裴頠、贾模三人,正在围坐会议。 何天一揖,“天闯席无礼,请三公降罪!” 裴頠、贾模起身还礼,脸上虽有讶色,但都没有任何反感、抗拒的意思——尤其是贾模,这颇出乎何天的意料。 张华没起身,只松松一揖,微微苦笑,“云鹤,晓得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也好,既如此,就一起商议商议罢!逸民,再寻张坐垫来。” 何天坐下,“我开宗明义——立即以雍、秦军事付孟叔时,持节专断,不受征西将军节制——还赶得及!” 张华默然。 裴、贾相互以目,片刻,裴頠开口,“云鹤,上头的意思,西北的军事……是以梁王代赵王。” 何天愕然,“梁王?不是征梁王入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吗?” “是。但夷情紧急,乃诏梁王不必入京,先赴西北,都督关中诸军事。西北事了,再入京履录尚书事职。” 何天往前一倾,“诸公!赵王非将帅才,梁王难道就是将帅才了?!他打过啥正经仗么?我竟是想不起来!” 裴頠、张华皆微微苦笑。 贾模开口,“云鹤,其实,我同茂公、逸民,亦同持此论!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