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朗声说道,“某殿中中郎将孟观、李肇!门楼之上,哪一位督在?请现身说话!” 门楼、墙头,皆人影绰绰,但无人应答。 孟观提高了声音,“喻知尔等——” “临晋侯谋反,诛及三族之罪!天恩浩荡,仅罢其所领,以侯就第!书记以来,何曾见过如此宽恩厚典?” “临晋侯本应感激涕零,即时奉诏就第,痛悔前非,洗心革面!” “孰知,天使居然不得其门而入——遑论‘奉诏’?” “临晋侯枭獍之心,昭然若揭!” “某等奉诏,只捕拿临晋侯及其家口,不及僚属、亲兵!” “但若有人从逆,自又不同——皆夷三族!” “尔等不可自误!” “速速开门!” 门楼之上,有两位帐下督,巧的很——一位姓严,严肃;一位姓孙,孙铨。 两人皆脸色铁青。 孟观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但没法子应答—— 说啥都不对! 可以“未奉军令”的理由而“不敢开门”吗? 不可以。 只有“将在外”才或可“君命有所不受”,此辇毂之下,并非战阵之上,“军令”岂得凌驾于天子诏? 开门? “上头”没发话,小小的帐下督,实在不知所措啊! 所以,只要一现身、一答话,就必成“抗诏”“从逆”了! 寒风凛冽,旗帜翻飞,火把的火头被扯的忽长忽短,“噼啪”作响。 已过了大半盏茶光景,门楼之上,始终无一人出一语。 孟观朗声,“好罢!这个门,尔等不开,某替尔等开!” 一挥手,身后队形分开,十六个军士出列,一边八个,提着一条大圆木,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大门步步而去! 门楼之上,晓得他们要做什么,然而除了传令“下头顶住了”以及飞报“上头”之外,啥都做不了—— 门楼、墙头,皆箭已在弦,但皆奉严、孙二督严令——只能虚搭弦上,不许引弓,违令者斩! 但凡一个失手,一箭射出,就是“抗诏”“从逆”了! 十六个军士走到大门前,齐齐一声吆喝,那根大圆木,向后荡起,然后急速荡回,撞向大门! “砰”一声大响,门楼上下,心里、脚底,都是猛然一震! 孙铨咬牙,“老严,咋办?” 略一顿,“那根大木,虽未如攻城锥般削尖了头,可是,府门到底不是城门,撑不了几下的!” 严肃目下神情如其名,一脸寒霜: “我哪晓得咋办?入他阿母的!都这个时候了,‘上头’还在做缩头乌龟!” 话音未落,“砰”又一声大响! 门楼墙皮,簌簌而落! 这是楼上。 楼下门后,用几根圆木支撑,但不过只撞了两下,几根圆木,便歪头拧脑,眼见再来两下,便多半撑不住了! 门后兵士,挺枪拔刀,但一个个脸色惶急,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是咬牙待敌的坚毅神色。 外头的兵闯进来了,我们到底咋办啊? 是打?是降?是走? 门楼上头那两个督,倒是给个准话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做缩头乌龟! 入他阿母的! “砰!” 第三撞!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