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递到了,余知意站在门口叫陆景年:年哥,快递到了,要给你送上去吗? 不用,你拆了吧,我待会下来。 打开才知道,陆景年除了买蒲公永生花滴胶摆件,还买了一个洋桔梗八音盒,重瓣洋桔梗同样被封印在滴胶内,再放在八音盒底座上,精致漂亮。 陆景年下来时,余知意正趴在柜台盯着八音盒出神。 发什么呆?蒲公英是不是要给萍婆送过去? 你下来了,那你帮我看会儿店,我给送过去,这个八音盒你收好。 陆景年没接,说:这个是送你的。 余知意一愣,再次仔细研究那个八音盒,雪白色重瓣洋桔梗,清新淡雅的纯白花瓣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动,螺旋花型一层裹着一层,柔美、雅致、飘逸、浪漫,还是老式发条八音盒,拧上发条那一刻,久违的熟悉声飘出来。 余知意爱不释手,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 余知意给萍婆送去了永生蒲公英,回来时心情低郁,萍婆生病了,我劝她去医院她不肯去,上次淋过雨后她身体就不好了,一下子拖了很多病出来。 陆景年在一楼收银台电脑试行着系统,抬头,严重吗?很严重的话还是叫医生上门看看吧。 余知意摇头,我提过,她不肯,说是自己身体自己有数,把我赶了回来。 你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嗯,也只能多去她那边走动了。 晚餐后,两人照例坐在阳台吹风,陆景年终于开口了:知意,这段时间打扰你了,明天,我要走了。 余知意心下一颤,闷闷道:好,买票了吗?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 不喜欢离别,不想看到余知意离别时的眼神。 余知意心突然像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绳吊了起来,又慌又空,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最终也只说了句:一路平安。 那晚余知意没睡着,合上眼便是这几天与陆景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只若初始,有些人,一朝相识,恰似故人归。 满腹心事无人说,只能说给月亮听,可月亮不会回应,余知意给他朋友沈向瑜发了条微信:【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又补了一条:【不是好像,是确定。】 沈向瑜在几分钟后回:【恭喜!】 余知意:【一个男人。】 沈向瑜:【!】 看完这条余知意没再回信息,分别前的惆怅令他大脑一片混沌。 天光透过窗帘照屋,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那是陆景年在收拾东西,余知意起身拿出那个大海螺,穿上红绳,很轻的对着海螺说:告诉他,我喜欢他,再告诉他,我祝他万事顺遂,康健无忧。 同样没睡的还有陆景年,陆景年订了最早一班的高铁票,从这里赶去高铁站还要一段时间,洗漱完收拾妥当,他站在余知意房间门口,犹豫了几次,抬了几次手想敲门,都没敲下去,好像突然没勇气说告别的话了。 拿出手机给余知意发信息,字还没打完,门开了,余知意眼尾有点红,笑着说:怎么,打算偷偷走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陆景年收起手机,很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怕你没睡醒。 余知意把海螺递给他:上次就想送你,事情多给忘记了,你带走吧,来海边一趟至少带点纪念品对吧。 嗯。陆景年接过放进背包,双手伸向余知意,我走了,你保重。 余知意脸往一边偏,笑道:别那么煽情好不好,两个大男人。 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敞开怀抱迎接那个拥抱。 不知道抱了多久,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余知意拍拍陆景年后背,轻声说:别误了车。 下到一楼,陆景年刚准备开后门,被余知意拉住,走大门,你来的时候走大门进来的,不要走后门走。 有这讲究? 对别人没有,对你有。 就话说的太过暧昧,余知意又赶紧找补了一句:是想从前面送支花给你,我也没什么送你的,除了花还是花。 他从保鲜柜拿出一枝玫瑰,这枝玫瑰很特别,你可以说她是白玫瑰与红玫瑰融合为一体,叫桃花雪,是店里仅有的一枝,送给你。 陆景年接过,面如桃花肤如雪说的就是这枝玫瑰,花瓣两面呈不同的颜色,一面纯白无暇,另一面艳丽似火。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