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言致回到家洗枇杷的时候,何云香来吃了几个。 “这是你同学给你带得?”何云香问道。 言致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人家给你带,你回头记得也给人家带,别让人家吃了亏。我买了葡萄在冰箱里。”何云香只说了这么句便去睡了,言致松了口气。 睡前,言致格外的放松,她觉得自己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不会再鬼压床了。 入梦,言致感觉一阵压迫感袭来,地点变成了一间没有光的黑色寝室,自己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门口外面,一个红衣服的长发女鬼像根树桩一样直直的站着。 言致的脸正对着门外,眼睛盯着那个红衣女鬼的脸。这样看鬼是大忌,言致想转头或者闭眼都以失败告终。 言致的整个脊椎都在发凉,视野中,女鬼的位置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她和女鬼的距离变近了。 女鬼的身子一点点越过门框,言致在女鬼进门前发现了女鬼的移动规律。女鬼每次靠近都是瞬移一小步,这一小步过后女鬼会停上十几秒的功夫,一动不动。 然而,这个发现帮不了现在的言致。言致保持冷静,试图用意念让自己的身子动起来,只要能动起来,她就能通过自残的法子从梦中醒来。 女鬼的脸被头发完全挡住,按道理来说,言致是看不到女鬼的表情的,但此刻,言致竟然清楚的感觉到女鬼在盯着自己还在对自己笑。 言致了解过许多灵异的东西,知道与鬼对视是大忌,见鬼笑是大忌中的大忌,被吓得意念不稳,再难聚精会神去驱使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一点点靠近自己。 言致注意到女鬼的双臂也在变化,每靠近一步,女鬼的手都会往上抬起一分,那青白的手臂下有着一双干枯、占满血污的手,皮贴着骨头的那种干枯,女人黑黑的指甲又尖又长。 言致有种直觉,等女鬼走到自己身边时,她能够看清楚女鬼的脸,而女鬼的那双手也会穿破自己的脖子。 这才是真正的鬼压床,昨天那次,属实是像个春梦。 女鬼的脸一点点清晰,言致看到了一双纯黑的眼球,眼球反光的地方是红色的血丝,眼球周围一圈都是凹陷的,颧骨下方烂了一大块,里面爬满了黄色的蛆虫。驱虫在烂肉中蠕动,有几只没争过掉到了女鬼赤红弯曲的唇上。 “找死。” 声音响起的一瞬,言致眼前瞬间亮堂起来,床尾的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整个房间。 言致回来了,但没醒过来。 言致下意识用手去抹脸,抹了一手的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哭了也能动了。 这是言致第二次被鬼压床吓哭。大多数时候,言致遇到的都是些孤魂野鬼,见到的场面都不会太过吓人,想醒来也是比较容易的。 慕玄挑起言致的下巴,用手绢细细的给言致擦脸,语气有些严厉又有几分隐隐的担忧,道:“不是一直希望被鬼杀死吗?哭什么?” “想死和怕鬼矛盾吗?”言致的声音像是直接从喉咙里抠出来似的,每个字发音都不清楚,尖细且颤抖。 虽说女鬼已经消失,但恐怖留在了言致心里,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差一点,她就清楚看见女鬼的笑了。 言致没有回想,但那女鬼的样子就像刻在脑子里似的,稍稍一放松,女鬼就会钻出来。 “那你怎么不怕本尊?” 若论修为,慕玄自认比那红衣女鬼强上几百倍。论残忍,那红衣女鬼不过是杀过几个普通人,慕玄生前杀的人那可是要以城为单位来记数。 慕玄收起手绢,贴近言致的脸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