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了?” 回答像是反问,非亦知道,这是他不愿意说的意思。 理当识趣一些,就此打住,可血上心头,话到嘴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是天上天的神君?还是神界的人?亦或者是仙宗十四州联手?妖界四族合谋?冥府……” 东祝静静地听着,听他将六界都数落了一番,好笑地舒出一口气:“为师在你心中,人缘就差到这种地步了吗?让六界都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嗯?” 非亦手上用力,恶狠狠地摁了一下:“我在好好问你,你别拿些有的没的搪塞我!” 东祝闷哼一声,眉心紧蹙,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非亦怔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按疼他了,仓皇地拿开手,手足无措:“你,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有没有事?” 东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缓过来之后,他支起身子,倚靠着床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说是少年已经不合适了,如今的非亦大概与东祝差不多高了,时间停滞所沉淀下来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可靠的青年。 他一直没有说话,非亦有些耐不住性子:“我长高了,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东祝玩味一笑:“长高了,变成大人了,翅膀硬了,就敢夜闯师尊的寝宫了?” 非亦时常觉得,他和东祝说不明白。 这魔头装疯卖傻的功夫奇高,世间无出其右者,无论何时,都能用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面对所有人,让别人跟从他的引导。 非亦心里憋着气,又不敢动手,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重伤脆弱的魔头给弄死。 小徒弟变成了大徒弟,垂头丧气的模样却一点都没改变,别扭又委屈,如果再红了眼圈,就更像受欺负的稚童了。 东祝见不得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失笑:“你若想为我哭丧,委实还早了些。” 非亦:“你还是闭嘴吧!” 东祝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非亦放弃了,回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又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他一言不发,闷着头把玩匕首。 非亦的手很灵活,匕首在他手指间翻来翻去,好似一只翩跹起舞的银色蝴蝶,飞上飞下。 东祝被那锋利的寒光刺了眼,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快把这神通收了吧,别一个想不开,又将这玩意儿捅进为师的心窝子。” 非亦手一顿,指腹抵着匕首的刃,一阵刺痛:“怕我趁人之危,动手杀了你?” 东祝咂摸了一下,摇摇头:“死不死的不是大事,就是这玩意儿看起来怪凉的,插进身子里一定很冷,我不喜欢凉的东西。” 东祝好热,从他时常去流火渊旁坐着就能看出来。 非亦沉默地收起匕首,指腹上的血口刺痛,他用指尖重重地捻了两下,带着一股子狠厉:“死不是大事吗?” “世间万物,终有一死。”许是想到非亦出身不死城,东祝又补充了一句,“不死城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我都不是例外,总有一天要死的。” 粘稠的血液被摁在手指间,非亦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色,只是声音有些沉:“你是要死了吗?” 东祝张了张嘴,突然皱起眉头,一把抓过他的手:“这是怎么回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