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沂用颤抖的手牵起红绸,随他的心意完成繁复的结契仪式。 应向沂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很心疼。 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也就在应向沂面前能伪装成乖顺的模样了,迟迢还是从前的那个迟迢,谁不让小妖尊痛快了,小妖尊自然要找补回来。 非亦这才明白,他这是给自家相好撑场面呢。 他和冥界的两位阎罗对应向沂的看法差不多,没多重视,自然也不会照顾对方的感受。 他们只当是入梦玩闹,应向沂却怕失去所爱之人。 醒来之后,应向沂碍于浮白和迟迢的面子,表面上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的揭过去,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迟迢,你就这么喜欢他?” 小妖尊没有迟疑,骄傲又正大光明地承认了:“没错,很喜欢,很爱。” 因为喜欢,所以不忍心看他受一点委屈,谁让应向沂不痛快了,他就让对方也不好受。 非亦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场子你也算找回去了,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 东祝在非亦这里是禁忌,迟迢扎了他一刀子,他理亏,不能计较。 迟迢这才露出点笑模样:“想带走那小崽子,可以,只不过这次出去,它的存在可能就瞒不住了,想得到它的人会有很多。” 言下之意,这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过去都要沾上一大堆甩不掉的麻烦。 而魔尊非亦,是最讨厌麻烦的。 “没办法,我有预感,它身上一定藏着我想知道的秘密。”非亦抬头望着天空,罕见的露出一点迷茫和疲倦,“千百年了,我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迟迢抓了抓头发,他虽然和应向沂在一起了,但对于感情一事还是一知半解,尤其是面对非亦这种情况复杂的感情。 “我不明白,你对六殿的态度也很特别,他和你师……魔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迟迢说的很客气,尽量避开了敏感的话题,旁敲侧击,说白了他就是想问一下,非亦为什么会去招惹两个人。 应向沂曾经告诉过他,感情是唯一的,只能给一个人,不能够分享。 会在喝醉后抱着酒坛默默流泪,义无反顾跳进流火渊的人,不可能对道侣不忠。 许是这些事压在心里太久了,令他生出一些倾诉的欲望,非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杀死他之后,我每天都会梦到他,直到有一天,我得知神界里有与我缘定三生的人。” 迟迢点点头,这段故事他知道,还给应向沂讲过:“说六殿和他,怎么又扯到神界了?” “神界那个人因我而死,他死在我怀里的一瞬间,我……”非亦咬了咬牙,表情凶狠,“我感觉到了相同的气息。” 迟迢一愣:“东祝?” 非亦眼底烧出血意:“这两个人都死在我的怀里,我不会认错的。” 迟迢收敛了玩笑的心思,拉着他到一旁,设了一层结界:“你真的确定吗,东祝是魔族,就算轮回转世也不会变成神界之人。” “我确定,就是因为确定,所以才能等到今天。”非亦深吸一口气,“神界就算想抓我,也不至于害死他们自己的人,但他偏偏就死了,死了还不够,魂魄还要拘在神界之中。” “难道是为了威胁你?不,不应该啊,如果真要威胁你,这都千百年了,也没个动静。” 迟迢听得一团乱麻,拍了拍非亦的肩膀。 这么多年下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非亦是真的不容易。他随东祝修逍遥道,却终究不得逍遥。 “那六殿呢?”迟迢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开始进入云海秘境的时候,你对他还不是太热络,慢慢到现在,确实越来越……好了。” 他也说不清那算不算是好,但对非亦而言,绝对是将六殿当成了很重要的存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