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猛然袭来。 睡梦中的应向沂似有所觉,皱了皱眉头。 五道娃娃一跃跳到他的胸口,不知被哪里来的力量推了一把,「啪叽」一下倒了下去。 胸口一痛,好似被拍了一巴掌,应向沂瞬间睁开眼睛。 头顶悬着一块比他脑袋都大的石头,阿鱼抱着石头站在他旁边,双目紧闭,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鳞片,在月色下格外扎眼。 下一秒,她松开手,石头掉了下来。 “砰——” 床榻被砸塌了,从中间裂开,向下倾斜。 迟迢站在一旁,表情阴鹜,浑身散发着「谁来谁死」的气息。 角落里放着一面宽大的铜镜,镜面被夜明珠照亮,朦朦胧胧的。 迟迢的身影映在上面,修长的脖颈和胸膛上都覆满了白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是银色的,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尊主,有什么吩咐吗?” 寝宫的门刚换好,门外的侍卫们细声询问,不敢贸然打扰。 迟迢死死地盯着镜子,阴沉着脸,摸了摸自己头顶。 左右两侧各有小小的鼓包,指尖一碰到,就痛得他皱紧了眉头。 那道天雷就劈在这里。 伤口已经痊愈,但留下的疼痛却始终没有消除,他已经头疼了半个多月了。 妖族处在休眠状态中,对痛苦的感觉会大大降低,故而他最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在梦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痛感比其他时候低,他还有一个不太确定的发现:越靠近那个男人,疼痛越轻,产生肢体接触的时候,就跟没事一样,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梦里不仅能躲清静,还可以寻寻乐子,迟迢满心欢喜地准备会男人,可今天的梦……那个被他视作乐子的男人竟然没有出现! 妖尊大人气得鳞片都炸了,愤怒地捶碎了自己最爱的床榻。 迟迢拢了拢衣领,淡绿色的眼眸注视着镜子,像是透过镜面,看向未知的梦中人:不会放过你的。 身上的鳞片褪去后,迟迢将侍卫叫进寝宫:“嫁衣做得怎么样了?” 侍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回禀尊主,我们的人去找了绣娘,她们都以最近没时间为由拒绝了。” 迟迢一掌拍在桌子上:“怎么回事?!” 「咔嚓」一声,桌子裂开无数道缝。 侍卫哆嗦了下:“我们找遍了昭南城,绣娘们前些日子都接了同一份工,没有时间。” 妖界和人间之间也设有结界,为了维护六界的平衡,妖不能随意伤人,在人间能活动的范围也有限制。 昭南城不仅靠近仙宗,还临近妖界,小妖们一般只能进入昭南城。 “同一份工,是谁?” 迟迢磨了磨牙。 “对方行踪诡秘,并且有刻意遮掩,查不到具体的身份信息。” 半晌没听到声音,侍卫偷眼去瞧,却见他们的妖尊大人垂着眼皮,神色莫测。 指节扣在桌面上,敲击声缓慢,有如金石玉碎。 忽然噼里啪啦,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块。 迟迢负手而立,睥睨着脚下的桌子残骸:“她们没有时间,和我有什么关系?” “准备好银钱,问她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侍卫们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领了命就要退出去。 迟迢突然叫住他们:“绣娘们接的工,是做什么?” “嫁衣。” —— “这是嫁衣,成婚时穿的衣服。” 殷红的嫁衣铺在干草堆上,料子不算上乘,上面绣着鸳鸯图案。 嫁衣上面放着巴掌大的五道娃娃,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张纸,却在嫁衣上压出了深深的轮廓。 应向沂和阿鱼并排蹲在一起,头挨着头,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 阿鱼看看嫁衣,又看看应向沂,目光担忧。 “我没事,不是说了吗,那石头没砸着我,被它挡住了。”应向沂指指五道娃娃。 左右两侧的娃娃胳膊没了,变成了独臂娃娃。 应向沂一阵唏嘘,方才他睁开眼,就看到阿鱼抱着石头砸过来。本以为这下玩完了,谁知那剪出来的五道娃娃竟然挡在他身前,接住了石头。 救命恩娃因此负伤。 不仅如此,引得阿鱼失控的幕后黑手——嫁衣也被娃娃们制服了。 就在刚刚,这空荡荡的嫁衣成了精一般,大摇大摆地飘进了破庙。 它背对着门口,也背着光,一眼看过去,好似一只无头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