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之忽然眼睛一酸。 下一瞬,头顶上方遮过来一把黑色的伞,低沉悦耳嗓音穿透无边风雪近距离落在耳边。 “笨蛋,还真来了。” 闻喜之神情一滞,泪眼迷蒙地转头看。 这个爱了她很多年的男人,在并不知道她要来找他时,恰恰好地在她到达这一刻,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俊朗的眉目,脸部轮廓锋利像一条线,漆黑的眸子深邃,从前总叫人看不清,以为藏匿无边危险。 而此刻,却弯着眼冲她笑了下。 “闻大小姐,这么想我啊?” “你怎么……”闻喜之吸吸鼻子,“在这儿啊。” “这不是你想我想得不行,正准备去找你?”陈绥在她头顶隔着帽子用力揉了一把,“你也是够带劲的,低着头跑什么,见我就那么着急?” 闻喜之垂着眼不说话。 她穿了件很浅的抹茶绿大衣,白色围巾裹两圈,低着头,下巴陷进围巾里,帽子被揉得有些歪。 看上去样子很乖,又很委屈。 “啧。”陈绥按着她后脑勺压进怀里,“这辈子算是毁你手里了,看你要哭就没辙。” 闻喜之埋在他怀里吸吸鼻子,闻到一点很淡的烟草味,以及熟悉的海盐薄荷香。 他的怀抱温暖厚实,驱散这一路风雪侵袭带来的寒冷,让人贪恋不舍离开。 凌晨三点的大街。 灯火通明的夜。 风雪狂欢。 拥抱取暖。 片刻,陈绥看了眼时间,忽地笑了。 “去看升国旗?” “什么……” “这个点儿过去刚好差不多。” 一辆出租车被拦下,俩人赶往国旗台广场。 到地方下车,已经有和他们一样来看升国旗的人提前到了。 大雪一直在下。 闻喜之手指冰凉,被陈绥紧紧握在手心。 走到一半路,她想起十六岁那年的愿望,忽地拉着陈绥朝观看点奔跑。 不过几秒,变成陈绥在前面拉着她。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一同奔跑起来。 天还未明,风里夹着雪,凛冽又自由。 心跳跟着变得剧烈。 闻喜之不甘落后,冲到他前面,转瞬又被他反超。 俩人一直较劲,却从未松开牵着的手。 他们跑到了最前面,成为第一排的观众。 日出时,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国旗缓缓升起。 众人瞩目,默契地大合唱。 国旗升至旗杆顶端,观众热烈地欢呼。 在红旗下,在春风里,同样的信念,一样的热泪盈眶。 十六岁那年她曾在笔记本扉页写下愿望—— 和陈绥考京大。 和陈绥去看升国旗。 十年梦醒,他在身边,愿望被实现。 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