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陈绥收住。 不能打女人,是他妈妈带他去学散打的第一天跟他说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也身体力行地践行。 陈望在郑淑媚的那声尖叫中也反应过来,嘴里大骂着“混账”,一脚朝陈绥踹过去:“给老子起来!” 陈绥反应极快,利落地翻身躲开,陈望那一脚没收住力,反倒差点摔倒压在陈宜身上。 三个人叠成一团,陈绥冷笑着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一双冷漠的眼扫过这片狼藉,视线落在陈望身上。 “我给你这个父亲的面子,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给。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收起你那副老子天下最大的样子,别来触我底线。” “否则,我不介意——” 陈绥顿了顿,嘴角牵起凉薄的假笑,恶魔一般,一字一句:“杀父证道。” 这句话,像一颗雷轰然在平地炸开,惊得陈望都恍然如梦地愣住。 陈绥却好似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脸上表情平静,却又狂妄不可一世。 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身后郑淑媚还在哭叫,佣人们蜘蹰不前,整个大厅的摆设被搞得乱七八糟,一点也看不出刚来时的样子。 陈绥走出花园大门,杨叔问:“这就走了吗少爷?” 陈绥微笑着同他告别:“还有事,就不留了,新年快乐,杨叔。” 温和有礼,跟刚刚完全判若两人。 出租车驶进市区时,闻喜之突然改变主意,没有直接回家,让司机转道去了南华一中外面的莲湖广场。 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狗粮和水,往小巷的方向去找砣砣。 砣砣平时是不栓狗绳的,和其他人家的狗一样在附近自由活动,不知是不是能感受到闻喜之的到来,早早地就等在巷子口。 闻喜之远远看见它,有些惊喜,喊了声砣砣,砣砣冲她飞奔而来,绕着她转圈。 “怎么这么乖啊。”闻喜之摸摸砣砣的头,跟它一起往榕树下的狗屋走,“他有没有给你喂狗粮啊?” “汪汪。” “喂了?” “汪。” 闻喜之翘着唇角笑,到了榕树下,将狗粮倒了一些在餐盘里,给旁边的餐盘加了水,摸摸砣砣的头:“给你加餐好不好?” 砣砣小小声叫了几下,低头去吃餐盘里的狗粮,很斯文的样子,应该是不饿。 无事可做,闻喜之就在旁边看着它吃,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画面。 正打算发给陈绥,身后响起脚步声。 还以为是陈绥,她转头去看,却发现只是个路人,收回视线,心里无可避免地浮上一点失望的情绪。 被这一打岔,闻喜之也没了将照片发给陈绥的兴致。 蹲得腿麻,撑着膝盖起身想要走走。 抬起头,看见陈绥。 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穿着黑色冲锋衣,脸色很冷,浑身戾气,像是刚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 陈绥在几米外停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她没说话。 “陈绥?” 闻喜之试着叫了他一声。 似乎被这一声拉回魂魄,陈绥看着她的眼神有了点变化,整个人从静止变为动态,朝她走过来。 闻喜之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明明戾气是无形的,但她就是感觉,陈绥朝她越走越近时,他身上的那股寒冰似的戾气就渐渐散了。 “你怎么了?”她问。 陈绥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挪开,看向地上绕着他转圈的砣砣。 “没怎么。” 陈绥说着,似乎感觉自己听了也不信,又忽地扯着嘴角笑了下:“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我过来看看砣砣。” “哦。” 陈绥垂着眼看砣砣,没再说话。 闻喜之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 但她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让他这样丢了魂似的不对劲。 口袋里好像还有糖。 闻喜之忽然想起来,把手机挪到左手拿着,在口袋里摸了下,摸出一颗草莓味的,塞到左手手心,继续伸手进口袋里摸。 这一次,摸出来一颗西柚味的。 “请你吃糖。” 闻喜之伸手递过去,手心摊开,红红的糖纸外壳,上面画着半颗被切开的西柚。 陈绥瞥了眼,大冬天的,少女的掌心像是没有血色的白,跟红色糖纸对比起来鲜明晃眼。 抬手从她手心里拿糖,指尖触及到冷冰冰的皮肤,下意识问:“你冷吗?” “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