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赞扬先帝,可其言下之意, 杨大人,不需要女儿提醒您吧?” 杨御史黑着脸,不言不语。 杨蓁看父亲的样子,眉眼带笑, 可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那个章临只不过一句‘不及先帝’, 就险些连读书人的身份都丢了, 这个, ”杨蓁点点纸笺, 说:“若是叫陛下知道了,您觉得许谨会如何?一手提拔许谨的您……又会如何?” “不会如何。”杨御史仍旧嘴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托您这两年有事无事地参公主殿下的福,女儿别的没学到,这怎么戳陛下肺管子,还是学到了一两分的。”杨蓁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盛了碗汤,随意地拿勺子搅了搅,散散热气,浅浅喝了一口,然后才又开口:“都不需要再行添油加醋,只消让陛下把这言语与御史台,许御史挂上钩,就足以御史台被打进冷宫了。父亲,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终于,杨御史退让了。 “女儿只是想告诉父亲,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取舍。”杨蓁把刚才杨御史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她抚了抚袖口,说:“女儿只是想让阿爹帮个小忙罢了。” “公主之事牵扯重大,你以为是御史台不出声就能压得下的吗?”杨御史冷哼一声,说。 “女儿是阿爹的女儿,又怎么会为难阿爹?”杨蓁笑了笑,说:“女儿想请阿爹帮的忙,恰恰相反。” 杨御史看着面前的女儿,眯起了眼。 这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儿,他教她读书写字,识人断物,结果这些最后反倒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你们要做什么?” “我想父亲坚持上奏,谪公主殿下离长安,去封地。” * 清音阁。 “干杯!” 某间包厢里,萧燕和范炟举杯庆贺。 自从回到长安,萧璃直接被带回大明宫,由皇后看管。 现在萧璃连公主府都回不去,自然更不可能出现在平康坊抢他们风头。现如今在平康坊,他们自然是想点谁便点谁。 这不,今日喝酒,便是嫣娘作陪,一个字,爽! “我父王说,这回萧璃不被关个一年半载的,是出不来的。”安阳王世子萧燕放下酒杯,对范炟咧嘴一笑,说。 “竟然要那么久?”范炟惊讶。 “私放质子归国,这可不是小事!”萧燕说:“我听说啊,之前那些看不惯萧璃行事的文官,都打算在明日大朝会上奏弹劾她呢!” 这时,嫣娘一曲琵琶弹毕,范炟和萧燕停下对话,连忙叫好。 嫣娘微微垂首,浅浅一笑。 范炟和萧燕的心当即酥了一半。 嫣娘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跪坐下来,拿起桌上酒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 两人的心又酥了另一半。 范炟每每见到嫣娘,都觉得她又美又亲切,倒不曾有什么淫邪的心思。 “公主殿下又未涉朝政,还能如何弹劾?”嫣娘抬眸,盈盈地注视着萧燕,问。 “这……”被嫣娘看着,萧燕立即忘了过去那些日子他在嫣娘面前丢掉的脸面,搜肠刮肚,想回答嫣娘,博她欢心。 “罚俸,禁闭,驱逐,甚至剥夺封号。”范炟倒是先开了口,只是他说这些时,脸上也没什么喜色,“那帮言官也就能想出这些。” “最好,他们能把萧璃撵出长安!”萧燕眉飞色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