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骆闻声就从挑鱼开始教他,不同的鱼有不同的营养,鱼买回来以后,怎么除内脏,怎么刮鱼鳞,怎么煎,煮的时候先放什么后放什么。 教完了他就去休息,余诺一个人拿着汤匙尝了一口自己做的鱼汤,还没品出是不是那个味道,眼泪就已经先掉进了锅里面。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几年里,骆闻声还会时不时地装个死。 装死,是他有次看一个日本喜剧片,突然得到的灵感。 循序渐进地装死,想着习惯了,等他真的死了,余诺也不至于太伤心。他甚至告诉余诺,发现他死了,要如何处理他的尸体,打哪个电话,需要哪些手续,他还偷偷给自己看好了墓地。 对此,骆闻声的解释是说:“我这不是让你提前练习练习嘛。总有一天,我会突然死了,不见了,多练习练习,真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至于太难受啊。” 余诺闻言忽然踩了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就趴在反向盘上哭了起来,看起来特别伤心。 这么伤心,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以至于突然看他哭的这么厉害,骆闻声都后悔了。 骆闻声微微垂下眼来,说:“你这样,怎么行,我怎么放心。” “你是我的人,死也要死在我跟前。”余诺说。 “好,好。”骆闻声用手轻轻拍着余诺的背。 可骆闻声最后还是走了,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骆闻声不想自己老了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让他伺候,固执地要留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他也不想让余诺看着他死,不要死别,只选生离。 最后一次离家出走,要上火车的时候,被余诺抓到了。 在一起一辈子,其实对方想些什么,彼此都懂。余诺不愿意再逼迫他,就说:“我让你走,你让我最后好好看看你,就放你走。” 老了以后,骆闻声便抗拒拍照了,家里连他一张现在的照片都没有。 骆闻声摘了眼镜,勉强笑了一下,他老了,面容苍老,可眼睛还是那么亮,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个样。 他怎么不记得骆闻声的眼睛还这样亮。 后来他发现原来不是眼神亮,而是眼里涌出眼泪来了。 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往下流。在一起一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见骆闻声流眼泪。 他一瞬间被痛苦击倒,松开他说:“走吧。” 骆闻声擦了一下眼睛,佝偻着腰,毅然拉着行李箱上了车。 火车启动,余诺穿着骆闻声的大衣,大踏步朝出口去走去,风吹动他的大衣,他头都没有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