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黑子的两个小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前方,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婉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板着脸也不吭声。 花臂男在屋里环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了婉婷,追问道:“大哥伤的那么重,为什么不告诉我?” 婉婷脸上丝毫不见哀伤的神色,冷冷地说:“他自己要求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已经请医生来过了,没有生命危险……” 黑子反锁了房门,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他并不关心于波的死活,他只关心金爷交待的事。 最后坐到床沿边,盯着被绷带缠绕的几乎看不出样子的于波,急迫地问:“你们找到骰子了吗?现在在哪里?” 于波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嘴巴微微张了张。 ******** 一家吃完早饭围坐在火塘边,丹木吉开始分配起打扫的任务,弟弟和阿妈负责房间,他负责堂屋。 为了迎接未婚妻一家的到来,他一连好几天都喜气洋洋,忙前忙后地打扫。 他早起上山砍了几根竹子拖回来,扎成一个大扫帚,用来清扫屋顶的黑灰,他举着大扫帚来回刮擦,不一会儿地板上掉下一层黑乎乎的堂灰。 在羌族,火是非常神圣的,家家户户火塘里的火终年不灭,被称为万年火,房子里长年烟熏火燎,屋子的天顶和墙壁四周都黑乎乎的,积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丹木吉想给客人留个好印象,他干劲十足,已经跑进跑出忙活好几天了,寨子里的人总拿这事儿调侃他。 “哎哟,你看丹木吉的心上人要来了,看把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啰。” 丹木吉并不觉得难为情,有喜欢的人又不丢人。 他来来去去打扫了好几遍,直到仰着头确认干干净净后,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弟弟多吉比他小五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听着屋外孩子们玩乐的笑声,他自己却要在屋里干活,别提多气了。 他不高兴地撇撇嘴,拎着扫帚在各个房间瞎晃荡,十分不走心地随便扫了扫,其中有间屋子很久没人住了,灰很大,以前是外婆住的,后来外婆去世后就几乎没什么人住了。 多吉拿着个扫帚,应付差事般的在床下扫了扫,突然扫帚触到一个体积不小的硬物,他心里顿时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好,他赶忙趴着往床下看。 床下躺着一个老旧的雕花木箱子,还上了一把铜锁,已经被厚厚的灰尘。 不会是外婆留下了什么传家宝吧?多吉小心翼翼把木箱子搬出来,搁到堂屋的桌子上,好奇地围着箱子转圈。 “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阿妈和丹木吉听到叫声,好奇地凑上来,问道:“这箱子哪里来的啊?” “就外婆住的以前的那间屋子,床下面找到的。” “那应该是外婆以前的东西吧!” “你有钥匙吗?我想打开看看。” “你直接撬开呗,应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丹木吉从工具箱里的翻出锤子和改锥,对着那把已经锈蚀的锁敲了几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箱子里并没有什么宝物,只有一堆泛黄的纸页,看起来应该是些来往的书信,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都带着笑意,依偎在一起,男的俊朗帅气,女的明眸善睐,好一对相映成辉的璧人。 丹木吉盯着张照片细细端详,阿妈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就想了起来:“哦,这是你外曾祖母的亲妹妹,这男的是她的相好,据说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当时村里来了一个外国摄影师,到处给人拍照,就拉着给他们也拍了一张,可惜男的命不长,二十来岁就死了,后来她妹妹受了刺激远走他乡了。” 想不到一张黑白照片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凄婉的故事,丹木吉听得出神,无意地翻转了一下照片。 只见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 “苏明城,我的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