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你?”专会挑字眼的人记得清清楚楚,她孟以栖在校何时有表现出与他熟络的样子?倒是与同样高考之际的梁泽帆越走越近,近到连谣言四起都清者自清的不甚在意。 “很多次啊!”孟以栖桩桩件件来数落他的冷漠无情,“我在游泳馆游泳,你从我身边游过去,我叫过你!” “没听见。”水花那么大,他压根没听见什么呼唤,倒是记得那天有人学会了划手,依旧笨手笨脚的样子。 “那还有一次在食堂吃饭,你正好坐在我后面,我给你吃玉米,你也不理我!” “什么玉米?”斤斤较量的人鼻子一哼道:“你是说分了一圈剩的最后一根?” “最后一根怎么了?”还不是因为想和他缓解关系,为了顺理成章给他一根糯玉米,孟以栖连不熟的人都发了,她哭得理直气壮,“我明明给你留了最大的!” “我稀罕你的大玉米!”不领情的人冷漠道:“讨好都做得不用心。那我明确跟你讲清楚,我最讨厌吃粘掉牙的东西,还有那什么粽子绿豆糕,叫你妈别再拿过来!” 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终于晓得他为何又开始蛮不讲理,睁着水汪汪的委屈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一家?” “这种废话别再问我。”有人嫌她问得什么多余的问题,擦身而过。 “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接纳我?” 闻言的人停下了脚步,听闻后头的哭声戛然而止,继而哽咽着说:“我晓得了,以后在学校我不会再出现你眼前讨嫌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与同学嚼你的家事,我们就继续做陌生人好了。” 不闻不顾的叁个月看似简短却是杨靖安过得最懊糟的一段时间,白天里有大把试卷知识要吸收,额外时间但凡空一隙出来也被孟以栖这个无孔不入到像细菌一样的扰乱分子占据,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要对她的偏心耿耿于怀,她本就不是自己在意的人合该不去理会才对。 可在孟以栖伤心地擦身而过之际,他还是本能地捉住她的手腕,细到不能折的手腕骨在滚烫的掌心里瑟地一缩,有人便握的更紧将她拽走在身边。 “杨靖安,你干嘛?” 拖她的人停在卧室前推开门,孟以栖也被他一手推进屋,他高大劲瘦的身躯挡住了门口,朝她语气强硬道:“你这个爱哭鬼现在不能回去,否则吃亏的还是我。” “我要回去!”她没有眼力见地要走,被人直接掐着后脖子一路推到沙发倒下去。 “等我吃完饭你再走。”下命令的人在她身侧坐下,两条长腿严实地挡住唯一出口,孟以栖只好默不作声地陪在身边,左顾右盼里不小心瞄到地毯角落里堆的烟灰缸。 “你偷偷抽烟!”捉住把柄的孟以栖扭过头来震惊地指着在吃扇子骨的人。 “给你个喇叭出去叫。”有人嫌她嗓门大。 乖宝宝上线的人顷刻忘了先前的别扭来规劝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哪里不好?你抽过?” “会得癌。” “咒我去死是吧?”他灰着脸扫过来,光里身着粉袄的人不哭了,鼻尖眼角却还是红通通惹人生怜。猛然之间,杨靖安脑海飘过泳池里听到的那句话,让人超有保护欲的人不久之前才被他狠狠惹哭一场,此刻却又能不计前嫌来规劝他从良,说她心地善良也不乏多管闲事的毛病。 “我没有!你不要瞎讲不吉利的话!我只是在讲述普遍现象而已,反正抽烟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你还是学生,你抽烟干嘛?” “关你什么事?”杨靖安不耐烦她的唠叨,调侃口吻质问她,“你是我老婆吗?” 孟以栖脸色顿时一红尴尬得要命,“我才不是你老婆!”你老婆是两小无猜的林夕梦! “我也不会娶你。”有人不服输地讲述一件不争的事实。 孟以栖“切”了一声,心想谁要嫁给你这个嘴巴抹了毒的孔雀? 就是个讲不听又说不得的少爷,孟以栖懒得再费口舌劝杨靖安从良,倒是他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以栖,但凡我爷爷晓得一个字,我唯你是问啊。” “我稀得打你小报告呢?” “谁晓得你有没有长大呢?” 孟以栖鼻子吭哧一声算输了,因为差不多十二叁岁左右的年纪时她只要在杨靖安那受了气必然去状告杨爷爷做主,老人家疼孙子归疼,教训起来时常不手软,想必也是后来两人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如今时过境迁,冤家路窄的人从无法待在同一屋檐下到能安然共处一室,此时此刻里的孟以栖觉得还是绊嘴比动不动就冷战叫人好受多了,至少此刻的杨靖安不再是座冷漠的移动冰山。 后来,扬言说要与杨靖安做陌生人的人在学校碰见还是会打招呼,不热络的人再冷漠也会回应两句,不过多半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以孟以栖气得扭头就走收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