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如今守卫京城内外,由他封锁宫门彻查理所应当,皇甫珩的那一万人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出去,他自以为算计得当,还是棋差一招,这次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西山大营纵然由他掌管,可终究那是皇上的人,他私自动用一万人之多,埋伏在城里,其心可诛。 而此时京城里不同的方向传来火光,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一方天际,皇甫钰这些年经营的所有暗桩和心腹都被一个个铲除,从太子府里传出来的血腥蔓延整个夜空。 西山深谷,皇甫玹立在一处黝黑的山谷前,须臾,他身轻如燕,越过重重屏障终于落在一座山头,暗夜幽寂,深谷里嘶嘶梭梭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看着满地爬行的毒物,抽出腰间宝剑,舞出一阵剑花。 远处隐隐火光闪现,他一跃而起,向着小院飞了过去。 房间里,水云槿轻轻走出房门,再次确定院子里仅她一人,她朝着放蛊的房间走去,这几日她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她将院子栽种的毒草偷偷藏了些,依着这些日子对蛊的了解,她要干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水云槿蹑手蹑脚地进了蛊房,屋里并未点灯,只有窗外透过枝叶的月色飘散进来,给她窈窕婉约的背影染上一层银辉。 皇甫玹不着痕迹地越过小院四周的暗卫,轻功绝顶,他如一道白月光骤然落在小院的屋顶上,四周静静,清风悠扬,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腥臭的味道,他墨玉色的眸子朝着一处看了一眼,身形一动,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玹极是轻易地进了屋子,清幽的眸子刚一触到那道清丽的身影蓦地一紧又是一柔,这样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哪怕在万千人中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再放不下任何风景,她就是他停驻的彼岸,渴望永远栖息…… 水云槿并没有发现皇甫玹的到来,只见她面前的木盆里盛着黑色的水,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她掏出袖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滑在木盆里,淡淡的血腥混杂在黑水里,味道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香浓。 她准备好一切,就开始动手打开竹篓,从里面爬出一只只黑黢黢的虫子,它们正慢慢蠕动,动作很慢,不一会儿,竟然排成一条长龙向着木盆爬来。 “爬快点,给你们吃好吃的,小东西们,高兴吧!快把你们的肚皮撑起来!”水云槿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皇甫玹看不到水云槿脸上的表情,可他确定那张小脸是愉悦且笑着的,“你在做什么?” 正兴奋中的水云槿身子一紧,整个人蓦地定住,她被人发现了? 可这声音好熟悉,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猛地转身,正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张脸,如诗如画,如玉风华,那双墨玉色的眸子深邃如老井,她就这么看着,眼中忽然一热,水润的眸子如沁着盈盈秋水,心头哽咽了半晌,木盆里传来动静让她瞬间收回泛滥的心潮,“你怎么来了?” 皇甫玹脸色一黑,眸光幽寂了下,他设想过千百种与她相见的场面,有她一下子扑过来,有她喜极而泣的小脸,有她抱着他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想念和委屈……然后他板着脸把她抱在怀里,问她以后还敢骗他吗? 但哪一种都绝不是如今的情形,半晌,他忽然抬脚。 “停,站在那别动!”水云槿忽然扬声,在看着他皇甫玹间暗沉下去的脸色,她咂了咂嘴有些怯怯地道:“它们不喜欢陌生人的气息,你过来它们会害怕的,我正在送它们到极乐世界去投胎!” 东边天际微微发白,一夜的肆杀死伤无数,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浓浓烟雾冲天,满目疮夷,鲜血的味道笼罩弥漫整个京城。 与宫墙比邻的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上,一身形纤细的女子迎风立在墙头。 “主子,皇甫钰埋的所有暗桩和势力都己铲除!”这时落在女子身后的黑衣人满身是血,恭声回道。 “皇甫钰可还活着?”女子头也不回,声音淡得出奇,只是听那声音只觉耳熟。 “己是筋疲力竭,却困兽犹斗!” “把他带出来,千万别让他死了!”女子似乎冷笑了声。 “是,属下遵命!”男子飞身而起,向着皇宫而去。 那女子容颜还算清秀可人,妆容却是十分精致,尤其是那身形格外娇美,只是那嘴角的冷然和眼中的阴冷却生生破坏了这张还称得上好看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皇甫钰,我说过你会死在我手上,我会让你承受万毒蚀骨之痛,求死不能!” “主子,西山小院有外人闯入。”这时又落下一人,神情急切。 女子眼睛一眯,这个时候闯进去的除了皇甫玹,她想不到还有谁,对他能轻松闯入她并不觉得稀奇,可是他竟然能猜中水云槿被关在那里,的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