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有着运动茧子的指节夹着烟,朝刘东一笑。 别抽了,注意身体健康,我在这里开小超市二十多年,运动员见了一波又一波,就连你们总教练黄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就是个偷着出来抽烟的皮小子。不过那条狗我不能帮你喂,我怕它咬我。 屈南的眼睛茫然了一阵,又说:不用你帮我喂,每天放两个狗罐头,换一盆干净的水就好。备赛期两周,比赛期一周,我真没时间照顾它。 那行吧。刘东答应得很勉强,我可不敢碰它。 不用你碰。这个东西麻烦你每天喷在它吃饭的地方,还有后巷的入口处。屈南把烟头摁死在玻璃烟灰缸里,拉开运动包的拉锁,拿出一个干净透明的玻璃瓶子,这个一定要记得喷。 这是什么?刘东顺手摁了下喷头,嚯,真清新啊,绿柠檬。 这是我的止汗剂,它已经闻习惯了,忽然味道消失它会害怕。屈南将烟盒装好,准备要走了。 刘东叫住他:它是不是熟悉你了?熟悉了就赶紧抓吧,不然它也不安全,别人也不安全。 现在还不行。屈南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受过伤害的动物不会那么轻易跟人走,要想给它戴项圈还早着呢。你帮我照顾一下,谢了。 离开超市,屈南没有朝东校门走,仍旧是反方向,朝着烧烤店的后巷去。刚才刘东发微信说看见那条狗了,现在他走进后巷,果然,一条黄白色的大型犬正趴在罐头旁边休息。 罐头已经吃空,但是地上散落着几颗白色的药片,显然这次又故意挑出了屈南下的药,没有吃。 屈南看着那条狗的眼睛,狗只是动动耳朵,没有掉头跑掉。但是它背部的毛有些炸起,像是随时准备攻击。 蹲下的动作还是很缓慢,屈南先把运动包的拉锁拉开,方便拿东西。几秒后,他开始靠近这条狗,蹲着一步步过去。一人一狗中间空着的距离开始缩短,但每一次都留出空余时间,让这条狗去适应。 像消磨时光,十几米的距离,大概用了十几分钟。那条狗做足了准备要跑,但是又像好奇,想看看这个长期给它送水送罐头的人类到底要做什么。 三米、两米、一米屈南不断地靠近,每一次的试图接近连呼吸都减慢了,不敢用力。离得越近,他越能闻见附近垃圾桶的腐臭味,还有这条狗身上的臭味。 狗在还剩下半米距离的时候完全抬起了头,目光凶狠起来。 屈南的速度加快,手臂用跑步冲刺似的气势,掐住了它的后脖子。 狗开始疯狂甩头,它很大,体型已经超过正常的秋田犬,屈南只好更用力地压住它,压住它颈椎的骨头,手指像一根牵引绳,去寻找它毛发里的东西。 别动,别动,别动他对狗这样说。狗肯定听不懂,挣动只能更剧烈,屈南只好再用力气,将狗的脖子死死摁在地上,让它的下颚完全贴合地面,起不来。 巷子口有人走过,随意地一瞥又快步跑开了,以为后巷里有人要杀狗。 狗开始叫了,试图将嘴部翻过来。因为它是尖嘴犬,一旦翻成功,屈南的手腕大概就保不住了,所以只能用尽全力,仿佛这一秒就要把这条狗掐死。 叫声越来越大,可屈南听来却很凄惨。它不是想要伤害自己,只是害怕,否则不会在想要咬人的时候哆嗦得这么厉害,后腿完全爬不起来,仿佛人类的触碰对它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连抚摸都不行。 左手用尽全力地扼制它,压得它喘不过气来,叫声开始出现呼噜呼噜地抽气声,显然是有些窒息。可是都这样了屈南还是没有松手,只是用右手在它颈毛里寻找什么。 一个已经旧得不能再旧的项圈,显然是它小时候戴上的。随着体型变大,项圈却没有更换,已经勒进皮肤里。摘下来之后,项圈的内层全是血,像是揭下来一层皮。 就是揭下来一层皮,皮革和它的肉已经长在一起了。 没事了真是好姑娘。屈南说话很轻,但是手下的力道却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上药过程不能退缩,否则它以后就再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了。右手将旧项圈扔得远远的,再伸进运动包,又像在找什么。 一小瓶酒精,就是体育生有时候会备着的那种医用酒精。 用牙咬开胶皮瓶塞,屈南将整瓶酒精浇在它颈毛上,狗立刻开始蹬地,指甲都抓劈了,像呼吸困难,马上就要死掉。叫声也变了调,从刚才的恐吓变成哀嚎。 大部分酒精洒在颈部,剩下的全部洒在它左耳外侧。因为没有吃消炎药,伤口已经溃烂发黑,再过不久就要招苍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