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磨砺的凝重。 他以为陈双肯定又不说话,却没想到这一次,陈双晃晃悠悠地跟着他,撂下一句:不是,学长放心,我铁直。 铁直那就放心了,陶文昌真的不想再当月老了,心累。原本他想陪着菜鸟跑几圈,又被黄俊叫走。陈双一个人绕着大操场跑步,每一步,都仿佛是一个劝退的声音。 真不想在这里,想回高中,也不想当体育生,对跳高没兴趣。这里的一切都招人烦,他还以为上了大学自己的人生就好过些了,还是一团糟。 但还有更糟糕的,跑到5000米的时候,下雨了。 所有人拎着垫子和设备往室内馆冲,除了这个落汤鸡似的小金毛,陈双也不在意,跑完8000赶紧走人,不想和这个学校、这个操场再有任何关联。 可是越跑,他越气。 雨越来越大,雨滴砸在身上,甚至有点疼了。冲刷了陈双身上的泥泞,没冲刷掉他的火气,憋闷着,让这个最容易产生莫名其妙恨意的年龄的男生,不知道该去恨谁。 去你大爷的,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的,体院里帅逼满天飞,我要你?最后一步跑完,陈双揉着挡住眼睛的湿刘海儿,也没换衣服,径直走向自己放在地上的书包。 书包湿了,好在里面的笔记本没湿透。他拎起包,朝着大三休息室走,留下一串的湿鞋印。所有人看他都像看个水里爬上来的怪物,唯恐避之不及,他走到休息室门前一踹,里面空空荡荡。 大三跳高队的明星又不是只有顾文宁一个,光是陈双听说的,就好几个了。他挨个找,找到一个贴着屈南姓名的衣橱,就停下了。 先脱上衣拧水,擦干手,擦干上身,再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来,靠着橱柜门写情书。 一滴雨水顺着头发丝滴下来,陈双烦了,一把将刘海捋向后,露出整张脸。 屈南还没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已经注意到了地上一串湿鞋印,像是流浪狗从水里爬出来了,走了一路。他刚想推门,隔着窄窄的门缝,看到一个男生在里面奋笔疾书。 靠着的是自己的衣橱。 那男生全身都湿透了,黏着一层透明的雨水。左眼眶青肿,像是个海盗眼,摆明了刚挨过打。水裹着他的皮肤,额头闪着光,阔腿裤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双腿轮廓。 两条漂亮的小腿,比目鱼肌线越往下越细收,很薄的一层。他腿上绷着劲儿,肌肉腹那边刚好绷出两块肌肉的纹路,显出小腿肌的w线。 那条w,距离脚踝后侧上缘的骨凸,特别远。这就意味着这双腿的跟腱特别长。 跟腱长的腿不一定能跳,但能跳的腿,必须跟腱长。 再往上看,标准身材还没长硬朗,应该是刚抽条完毕,来不及长围度。斜方肌没练过,肩角特别直,表现最为突出的就是他的肩峰角异常明显。手里写得又快又急,仿佛是一个马上要交卷的高考生正在写作文结尾。 左胸口上挂着一枚闪亮亮的横钉。 乳钉。 屈南再往上看,觉得他的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可是看不清楚,只觉得他身上散出水泱泱的潮气。 陈双把情书写完了,落款是自己的大名。怎么火辣粗俗怎么写,把刚才的怨气都发泄出去。最后心满意足,往屈南的衣橱门缝里一塞,出了这口恶气就好。他从小就不是一个挨狗咬不还手的人,别人都说狗咬你你还能咬回去不成?笑死,他不仅想咬回去,还想抄家伙。 当陈双把湿衣服穿好,再把刘海儿放下去,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应该是刚训练完,光着上身。腹肌像白给似的晾着,前锯肌、腹直肌和腱划分明,是严格自律下的低体脂运动员身材。 肩膀宽,但是肩背厚度完全没练,肩膀中束和后束精致又紧薄,线条干净漂亮。 陈双再迎面看过去,瞬间有点占下风。这人长得特别帅,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的画风,不是剑拔弩张的浓眉,而是飞秀的眉毛,只有清爽的英气,没有戾气。 发愣的一瞬间,门口又多了几个人,大三的人回来了。 你干什么呢?屈南问,仿佛看着一个四处漏风的人虚张声势,仿佛自己捏住一块可以挤出水的软海绵,看着那双小狗似的眼睛。 没见过人写情书啊!陈双瞪他,不得不承认体院帅逼满天飞这句话是真的。 给谁写呢?屈南歪着头看他身后的柜子,屈南? 废话。陈双拎着包走过去,能不能把路让开? 屈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认识屈南么? 废话,我不认识他能给他写情书吗?陈双和他擦肩而过,这人比他高,自己的肩头刚好擦过他的大臂,擦过他干燥的皮肤。走出休息室没两步,陈双拎着裤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跑。 屈南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