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夏曼意看向经纪人,她眼底忽然燃起了明亮的光,“之前我念的台词你觉得怎么样?” 里面的谈话仍在继续,祁寻有些茫然地低头。 蛋糕盒子上那道细细的丝绳,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嵌在了他的掌纹上。 他的双手修长洁净,却勒满了道道血痕。 祁寻近乎慌乱地松了手,蛋糕盒砸在地上,他怔怔地看向门口。他看见夏曼意终于偏头,投过来一个冷淡的眼神。 那张病态的脸,漂亮得不近人情。 然而,夏曼意很快就垂眼,又翻了一页剧本。 祁寻终于明白,对于他这个儿子,夏曼意没有喜欢,更没有厌恶,从头到尾只有漠视。 …… 祁寻沉浸在回忆里太久,他脸上血色褪尽,额间冷汗涔涔。 一双桃花眼此时痛苦地眯着,他修长的手紧紧扣着前边的椅背,苍白尽显。 蓦地,他摔倒在地上,修长的腿单膝跪着。 无边无尽的黑暗向祁寻涌来,仿佛旋涡一样,几乎要吞没他。 他膝盖抵在坚硬的地面上,硌得生疼。 祁寻却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死死地按着椅背,指甲几乎要沁出血来,也不肯放开半分。 他望着记忆里遥远的夏曼意,哑着嗓子哀求道。 “求你……” 母亲,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恍然间。 一道娇横的声线乍现,破开凝结的黑暗,直直抵达祁寻的耳边。 “你求我什么?” 祁寻颤抖地睁开眼。 他如同从溺水般解脱一样,用力地喘息着。 祁寻的视线仍有些模糊,他眯着眼仰起头。 不知何时,电影院的灯亮了。 半明半暗里,姜姒下巴小巧精致,她懒洋洋地笼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刚才还无孔不入的窒息感,忽地散了。 电影院里。 祁寻半跪在地上,仰望着姜姒。 姜姒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低头俯视着祁寻。 这一刻,祁寻忽然觉得,他就像是匍匐在姜姒脚下,卑微的仆从。 但他心里竟仍生出一丝不可言状的欢喜。 祈求姜姒施舍他一个眼神。 姜姒见祁寻不说话,蹙眉。这人怎么回事? 她看完电影本来准备离开了,走到过道上,祁寻忽然跪了下来,嘴里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还待在这里不动,有完没完啊? 姜姒不大高兴地拿起小洋伞,轻轻戳了戳祁寻,有些不耐烦道。 “你起来,别挡着我的路。” 祁寻睫毛颤了颤,在鼻梁投落下阴影。 此时,姜姒睨着他,玫瑰色的唇不满地翘着。 祁寻垂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伞。 伞尖延伸而下,是大片大片金色的刺绣。 祁寻抬起手,他小心翼翼地触着伞面,他能察觉到指尖清晰流淌的纹理。 那一瞬,金色刺绣恍惚落在了他的掌间。 满地的月光倒影。 他像是握住了月亮。 姜姒瞥见祁寻的动作,霎时怒了,凶巴巴道:“混蛋,谁准你碰我伞的?” 姜姒嫌弃地松了手:“这伞我不要了。” 她本来还挺喜欢这把伞的,都怪这个人。 伞一松,直直落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