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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


 黑暗褪去了,女孩的背后赫然立着一把尖刀,浑身浴血地躺倒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

    小恩,小恩你醒醒!你不可以不可以!

    抬头,是老人疾言厉色的脸,痛斥她:安寻!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不!不是的

    她苍白的摇着头,凄惨的泪浸着血水染遍全身,一只手,遏制了她的喉,她挣扎着,抵抗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几乎要窒息,几乎就要这样死去

    啊!

    短促一声惊呼,她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办公室里安静平和,没有猩红,没有黑暗,只有台灯发散的暖色柔光,以及,狼狈又可笑的她。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跳零落不齐,面色苍白如纸。她大口大口夺着氧气,颈间还有些干涩疼痛,那暗影魔爪,居然能让现实里的她也没有办法呼吸,如果不是身体本能的求生欲,她大概,真的会死于这场噩梦吧。

    她迈着颤巍巍的步伐出了办公室,走到姜学尔的病房外,悄悄打开了一道门缝,看见姜亦恩坐小板凳上趴在床前,身子随着气息平稳地起伏,睡得酣甜可爱。

    进屋,理了理老人家的被子,给女孩身上披上了毛毯,放弃了满身的骄傲高雅,蜷缩着坐在地上,靠在床沿,在寂静里,费力地寻听着两个轻缓的呼吸声交错,以此来平复心情。

    像狼狈又落魄的流浪者,贪恋着这一平方米的温度,来自女孩的温度。

    安姐姐,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姜亦恩醒了,看见安寻还惊了一跳,明明都叫她回家了。可见她眼里忧闷,闭口不谈,也没再追问,扶起她到隔壁空床上一起躺下,学着她平时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亲吻了她的脸颊,柔软地笑了笑,轻声哄她。

    想我了吧?不怕,我在呢,睡吧。

    轻慢的言语像春风拂过,感受着女孩怀间温热,安寻那颗惊惶的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

    后来的几天,姜学尔的气色逐渐好转,安寻和姜亦恩偶尔会一起陪着她到楼下花园散散步,一起围在床前谈天说笑,常常逗得她哈哈大笑。

    孙美凤一家终于想起来探望,被姜学尔数落了一番,姜学尔也借机让他们当着安寻的面跟姜亦恩承诺,以后姜亦恩随时都可以回家,在家里,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对此,姜亦恩受宠若惊,安寻也欣慰不已。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姜学尔也从心底认可了安寻,也知道将来更多的日子,再坎坷再艰涩,也是她们小两口相濡以沫,自己,帮不到任何。

    人,固然是要面临生老病死的,再不舍得放手,也终有不得不放手的那一天。

    趁着安寻值班不在,她把姜亦恩拉到了床边叮嘱:小恩啊,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说不定哪次再发病,就撒手人寰了,有些话啊,我想提前告诉你。

    姜亦恩一惊,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削着苹果的手顿住了,猛然间就有一股想哭的感觉涌在心头。但她强忍着泪水,这一刻,她居然也迷信的觉得,现在掉眼泪是不吉利的。

    外婆,您别说这些

    姜学尔当然希望自己能活得再久一点,可若不趁着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计划好后事,姜亦恩不知道会被她精明的舅妈欺负成什么样子。

    好孩子,你听外婆说我手上呢,还是有些积蓄。你舅舅他们没有房,这二十几年,就一直住在我那儿,我也不能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他们要,咱们就给他们。至于其他的,就全部是你的,你父母那套老房子也旧了,你要是不愿意再去住,就把它卖了,我算过了,加上我这辈子攒的那些钱呐,也够你在市中心再买套大房子了。

    外婆一言一语透露的真实感,还是让姜亦恩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一辈的老人似乎都是如此,一生要强,精打细算,倾尽心血为儿女积攒,却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件好衣服。姜亦恩不喜欢孩子吃苹果,妈妈啃苹果核的无私,不喜欢人们歌颂的伟大总是伴随着可悲。

    苹果,明明就可以一人一半。

    爱,明明也可以不必伟大。

    她抽泣着摇了摇头:外婆,您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呀,我不要钱,也不要房子,我只要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傻丫头啊以后外婆不在了,你就真的连可以回的家都没有了不要房子,你住哪?

    一向严厉的外婆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心里更酸涩了。

    外婆怎么会不在呢,外婆还要活好久好久呢!姜亦恩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等您出院了,我带您去旅游好不好?以后不攒钱了,都用来给自己享受好不好?

    外婆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苦口婆心地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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