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孝懿皇后果然故人遍地,想来生前的交游应当是十分广阔的。 可是眼前这个紫袍人总是有些奇怪,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这人生得极其英俊,只是过于苍白,因而显得神情很是颓然落拓,眼神亦是沉沉的,不见什么光芒。 柔止道:“你若是要祭奠,应当去寝宫那头。孝懿皇后的灵牌在那边呢。” 文清客见着眼前天真明媚的少女,不由笑了,生出几分逗弄她的心思:“你这个孩子,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就不怕我是做贼的,或是什么坏人,溜进常宁宫来偷东西的么?” 柔止抿了抿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她迟疑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措词,斟酌着道:“呃,这位伯父,你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呢?” 文清客笑了笑:“我非常非常喜欢她。” 居然还是个孝懿皇后的爱慕者。 柔止吃惊地望着他。 这般神色再一次把文清客逗笑了,他伸手推开了偏殿的门,同柔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只是说:“我之所以不愿意在寝殿多待,是因为那里头只有冷冰冰的牌位,这头却有许多她的画像。小姑娘,你要不要一起进来看看?” 柔止紧随在他后头,步入此处。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生动活泼的画卷。穿着杏子红单杉的少女躺在草地上,嘴角衔着一根草,鬓间的流苏簪子在春光中折出光芒,摇摇欲坠。 越是往里,那少女的面容便愈发明媚。 到了后头,她面上不再是少女的青涩,而是有了初为人母的温柔与慈爱。她手中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那男孩儿正调皮地伸出脚尖,去拨弄路上的石子儿,惹得她面上出现了浅浅笑容。 可旋即画风一转,再往后的画像中,她的神情不再柔和,而是变为看淡世事无常的冷漠与空洞。她仍然在温柔地笑着,可眼中却已然没有了半分光芒。 柔止没忍住,伸手去抚摸着她的面容。 她浅浅叹息道:“伯伯,我听过很多皇后娘娘的事迹。” “是么?”文清客转过头去瞧着她,“你以为,筠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柔止说:“非常善良,聪明,集齐所有世间美好于一身的女子。只可惜了,她若不是皇后,一定会过的更好的。” 文清客沉默地注视着她,半晌,也不知有意无意地问她:“那你是觉得,皇帝对她不好咯?” “那倒也不是,”柔止说,“陛下不论怎么样,总是个英明的陛下。他在位的时候,边境安宁不敢再犯,外戚亦是毫无动静,俨然有四海臣服之势。可是他不能是皇后娘娘一人的丈夫,所以他不会是个好丈夫。” 文清客嗤笑道:“也就你这般天真的小姑娘,才会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柔止刚要反驳他,便听得身后有人喊了声“扇扇”,她诧异地回过头去看,便见文琢光大步地走进门来。 他神情极为冷肃,仿佛十分生气,柔止还以为他是要责怪自己乱跑,刚想抬头解释,便觉得胳膊一紧,被文琢光紧紧地拽到了他的身后去。 他将柔止挡在身后,抬眼,冷冷地注视着文清客,并不用敬语,只是问:“你来做什么?” 文清客对着他,甚至还没有对着柔止的一半耐心,他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我要到哪儿,也不是太子你能过问的。” 他目光冷淡下来时,身上那股上位者独有的威压便倾泻而下。 文琢光却并不对此感到畏惧。他紧紧地护着身后的小姑娘,不叫她的脸被皇帝看到,声音不似往日冷淡,俨然带了些怒意:“母后还在的时候,也不见陛下如何珍视,而今斯人已去,陛下又何必做出这般一往情深的模样呢?” 柔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这身着紫衣的男人,竟便是当今的皇帝。 难怪她觉得熟悉。 毕竟文清客与文琢光这两父子,面容有三分相似,而文琢光身姿颀长挺拔,也是随了父亲的。 文清客见着长子忤逆自己,神情愈发冷淡,刚要开口训斥,便见文琢光的衣袖上牵着一只小小的、少女的手。 她似乎十分紧张害怕,拉着文琢光的袖子,想要叫他不要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