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进去吧。”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今日送药的人来得比往日早一些,但侍卫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那汤药他倒是知道,是睿王吩咐太医院弄的。 只不过多半不是解药,而是什么无功无过的补药罢了。 那年轻的御医闻言,便慢吞吞地盖好了食盒,朝着里头走去。他的速度好像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屋里头的内侍听见了这门口的动静,倒是靠近看了眼。在瞧见他那身医官服后,又迅速丧失了兴致。 “送药是么?来吧。”内侍连伸手去接的耐心都没有,在前面脚步飞快地带路,径直将人引到了龙榻前。 “是你喂还是我喂?” 医官闻言,只是安静地放下了食盒:“我来。” “那行,你来吧。”内侍张嘴便打了个哈欠,倚靠在一旁的雕花柱子上,竟是眼皮都半闭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药碗已然空了,医官收拾好一切,又低着头跟着内侍出去了。 许久之后,榻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 “你说什么?父皇薨了?”睿王从座椅上站起,动静之大几乎带翻了一旁的茶几。 旁边正在同他议事的曹景丰也不由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待到那传讯之人离开,他便飞快地跪伏在地,向着睿王行了一个全礼。 “恭喜王爷……不,恭喜陛下。” 睿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于他的奉承颇为满意,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曹大人不必多礼。这事儿还没定局,不宜声张。” “怎么会呢?”曹景丰笑道,“先帝已然毒发身亡,那么皇室中人除了您,还有谁可以胜任新帝的位置?” 睿王摇摇头:“不忙。本王先进宫一趟,若是当真如此,那么后续必然不会少了你曹大人的好处。”毕竟那极为凶猛的毒药,便是通过曹景丰给皇帝下的。 “那下官就在此恭候好消息。”曹景丰笑着鞠躬。 而睿王则火速乘坐马车赶往了皇宫,待到皇帝寝殿附近,他才调整了脸上的神情,露出一丝凝重和悲伤。 寝殿里远远已然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似乎是那几个妃嫔得知了噩耗,便率先赶来了。睿王快步入内,便看见龙榻上的人影已然被白布遮盖。 他脚步放缓,路过那些低头痛苦的妃嫔,走到了皇帝的床前,那里正跪着一名御医,似乎正因为此事而暗自伤神着。 “父皇……他……真的薨了?”睿王低头看向那白布,问道。 “回禀睿王,是的。”御医哀叹一声,回道。 “本王不信!父皇身子骨那样硬朗,定然是能挺过去的,怎么会……?”睿王眼圈微微发红,右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那白布,似乎想要做最后的确认。 “睿王且慢,”御医忽然出声制止了他,恳切道,“陛下因为是毒发身亡,因此七窍流血而亡,圣容已损……” 睿王却摇摇头:“做儿子的,又怎么会嫌弃父亲的模样!”说罢便掀开了那白布,正正对上那满脸血污,倒是吓了一跳。 一旁的内侍见状急忙扶住了睿王,御医也帮着盖好了白布,这才让惊魂未定的睿王站直了身子。 “这……父皇怎么变成如此模样?!”他此刻的吃惊并不作假。 “回禀睿王,陛下所中的毒药实在是毒性凶猛,因此才会有这样毒血攻心后的模样。”御医跪回到地上,答道。 “原来如此……”睿王下意识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他还以为是老皇帝厉鬼索命,才会变成这样的尊容。不过既然证明他的确已然咽气,那么一切就都该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睿王压抑住眼底的兴奋,吩咐了左右,查找是否有遗诏的存在。然而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毕竟最初下毒时,他已然准备好了一切。 果不其然,便有一个皇帝身边的内侍拿了一卷封存的诏书过来,宣称那是先帝在之前备下的传位诏书,上面提及百年后将会把帝位传给大皇子宋天恂。 那些低头哭泣的妃嫔们也都停了下来,望着站直的睿王,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按照惯例,此刻应该通知到各个大臣的家中,不过睿王派出的人还没踏出这座寝殿,便已然被人按住了。 突然出现的整齐步伐声里夹杂这盔甲撞击的声响,睿王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门外涌入的那群带甲士兵:“你们收谁的指使,竟敢犯上作乱?” 一声极为熟悉的叹气从殿内响起,让睿王生生打了个寒颤——这个声音,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