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也想跟着一起喊冤,却莫名觉得背后发寒,身上的汗毛不受控制地根根竖起,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柳韶光,那一眼更让雅韵胆战心惊。 那样凉薄又冷漠的眼神,竟不像在看活物一般。 雅韵的身子剧烈地抖了抖,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跪伏在地,强自镇定道:“夫人明查,奴婢虽然去过书房,但都是替表姑娘取东西的时候路过罢了,绝无任何歹心!” 柳韶光淡淡扫了还梗着脖子的翠雯一眼,扯了扯唇,“你一个奴婢,也配有怨言?” 翠雯神情一滞,又见柳韶光闲适地换了个姿势,语气还是那样冷漠,“我让你们对质,是给你们机会,而不是顾忌什么,你也别想着拿谁来压我,那是你高看了你自己。” 翠雯气势一泄,再看到柳韶光身边神情冷峻的徐子渊后,翠雯终于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同样跪伏在地,颤巍巍求饶,“奴婢一时失言,求夫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吧!方才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就算再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偷窥伺观澜苑啊!” 雅韵白着脸小声附和,“府里的规矩奴婢也是知晓的,万万不敢随意走动打探。这其中必有误会,请夫人明查!” “查什么查?” 熟悉的怒声传来,柳韶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笑意,终于来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吴怡掺着吴氏疾步而来,吴氏更是怒不可遏,伸手指着柳韶光破口大骂,“没规矩的东西!穿了诰命服都没个命妇样!我身边的人,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说带走就带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不用柳韶光开口,徐子渊已经自觉对上了吴氏,认真地盯着吴氏的双眼解释道:“人是我让护卫押过来的。” “怎么,你还很得意?”吴氏都被徐子渊给气笑了,“这么说,是你眼里没有我这个亲娘了?” 若是寻常人家的儿子,张嘴糊弄了几句也就完了,这茬就此揭过。但徐子渊天生性子冷肃,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学会说什么玩笑话,又因重生一回抛开的东西多了,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加之还有一点对吴氏的不满和怨气,当即就把吴氏给呛回去了,“是母亲眼里一直没有我这个儿子。” 吴氏险些才徐子渊气了个仰倒。吴怡见状,赶紧开口打圆场,“表哥何必说气话,你可是再孝顺不过的了。我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姑母生辰,你还亲自做了柄簪子送给姑母呢。” 吴氏想到当初徐子渊两手血痕的模样,怒气稍歇,冷冷撇过头去,哼了一声,算是揭过这一茬。 徐子渊却已经不在意这些了,随口道:“是吗?不记得了。” 吴氏的怒火又再次燃烧起来,柳韶光微微往后一靠,凉凉补刀,“想来娘也记不清了,毕竟满京城都知道,婆母不喜欢夫君,想必收了夫君的生辰礼,也没好好收着。” 吴氏的怒火又是一收,目光开始闪烁。 柳韶光好以整暇地看着吴氏变脸,那个木簪她当然知道,被吴氏随手扔到一旁,后来又落到了吴怡手里。那时候吴怡拿着簪子是怎么说来着,“那时候表哥年纪也小,亲手送了这簪子给我,我心下欢喜,却不好意思说,若不是……” 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吴怡最擅长,就是笃定柳韶光和徐子渊怄气,撑着自己的骄傲不会拿这种事质问他。 当然,柳韶光也没和她客气,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剑。 现在见吴怡再次提到那根木簪,柳韶光立即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转头追问徐子渊,“原来夫君的手这般巧,还会做簪子?” 徐子渊也想起来那根要命的簪子,皮都绷紧了,如临大敌般谨慎道:“不过是练手罢了,做的不大好。” 见柳韶光似笑非笑的模样,徐子渊又猛地再补上一句,“你若是喜欢,我再多练练,给你也做一支。” 说完,徐子渊仔细回想一番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之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做得十分不错,比上辈子强多了! “那就多谢夫君了。”柳韶光弯唇一笑,完全不顾吴氏再次黑下来的脸色,故意拱火,“娘不会把夫君送的东西都扔了吧?” 说完又是一叹,“怪不得京城百姓都知道,娘不喜欢夫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