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软了下来,神色也缓和了些许,淡淡颔首道:“那便有劳母亲将账本对牌都收拾好,我下午便差人去取。” 永宁侯不在,侯府护卫多为北疆军,徐子渊又刚接了圣旨,成为名正言顺的侯府掌权人。哪怕他对吴氏的步步紧逼会被人诟病,但这一整套动作下来,侯府所有人全都看清楚了形势——夫人…不,现在应该叫老夫人了,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地位,现在该听的,是侯爷和夫人的。更有那精明的,看出了徐子渊几乎是在讨好柳韶光,大胆地决定将柳韶光的地位放在了徐子渊之上。 就连徐管家也没有显露出异样,仿佛没看到徐子渊对吴氏诸多逼迫一般。他在侯府多年,也算是看着徐子渊长大的,更是亲眼见过吴氏是怎么苛待徐子渊的。如今徐子渊半点情面都不给吴氏留,徐管家也只能叹上一句当日因今日果,母子情分生生叫吴氏磨尽了,现在徐子渊冷淡她,旁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徐管家也有些唏嘘,先前徐子渊对吴氏还是挺孝顺的,任打任骂都顺着她的心意,吴氏想来也是被徐子渊之前的孝顺给惯坏了,现在徐子渊冷待她,她一时间竟还能回转过来。 这母子俩,日后还有的磨。 吴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子渊会突然变脸,只能先安抚吴氏,伸手揽住吴氏的胳膊,在吴氏快要发作的时候按了按她的胳膊,吴氏胸脯起伏许久,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应了,“那就依你。” 侯府中馈是那么容易管的吗?现在把账本和对牌交出去,回头有你哭哭啼啼来求我的时候! 柳韶光根本不会和吴氏客套,徐子渊替她争来的中馈大权,她为什么不要?吴氏姑侄打的什么主意,柳韶光心里也一清二楚。不过她们注定要失望了,换做上辈子刚嫁进侯府的柳韶光可能还会手忙脚乱一阵,现在嘛…柳韶光上辈子可是执掌侯府中馈十几年,要是再解决不了吴氏给她的刁难,她干脆直接回房歇着,别再想掌权这事儿,老老实实当个在徐子渊羽翼庇护下的小娇妻得了。 毕竟现在徐子渊看起来确实是对她一心一意,又帮她解决了吴氏这个难题。许多男人都会在婆媳关系中选择隐身,上辈子徐子渊就是这么干的,完全不在意吴氏对她的刁难,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没一句软和话,柳韶光的心也是这么一寸一寸冷下去的。也不知道这辈子徐子渊是被哪路神仙摸个头,竟然能做出如此改变。 心里这么想着,回到院子后,柳韶光也这么问了出来。 徐子渊眼睫略微一颤,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柳韶光,眼神中除了执拗之外,还有一丝委屈,“我说过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阿韶,你还是不信我。” 柳韶光避开徐子渊有些破碎的眼神,淡淡道:“我只是奇怪,你这个大孝子怎么舍得下你娘的面子?” 上辈子徐子渊对吴氏,也算是有求必应了。后来同吴氏心生罅隙,也是吴氏昏了头,强行将吴怡塞给徐子渊,还用了极不光彩的手段,差点中招的徐子渊终于舍得落了吴氏面子,任凭吴氏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软下心来,只给了吴氏两个选择,要么把吴怡送回吴家,要么赶紧人家把吴怡给嫁出去。 当然,最后吴怡也没能嫁成,死在了柳韶光剑下,吴氏气急之下病倒,言之凿凿要将柳韶光送进大牢,让她偿命。徐子渊才彻底冷下心来,架空了吴氏,只让吴氏好好养病,却不让任何人替她往外传消息。 回想起这些旧事,撇开上辈子的怒火与怨气,以第三者角度旁观,柳韶光忍不住也有些唏嘘,其实那时候,徐子渊就已经开始维护她了,若是没有那些变故,他们二人上辈子也未尝不能圆满。 只可惜,上辈子两个人隔着两条命,还有柳韶光对舅舅家无限的愧疚,已然是没办法再幸福地过下去了。 柳韶光眉眼低垂,唇间忍不住溢出一声叹息。 徐子渊登时严阵以待,紧张地看着柳韶光,“怎么了?” 柳韶光心下既无奈又好笑,看着徐子渊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对她的任何一点小事都警惕万分,柳韶光不知为何,笑完之后又心下又蓦地泛出几分酸楚,本想讽刺徐子渊几句,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还是心软了,轻声道:“你不必如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