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那边多谢世子了。” “不过举手之劳。”徐子渊抿唇,只觉得柳韶光称他为“世子”太过客套,仿佛二人不曾相识,也从未有过那么多年相知相守的时光。 让徐子渊来说,哪怕是上辈子柳韶光怒气冲冲的“徐子渊”三个字,都比现下这客套的“世子”二字来得动听。 沈月华心大,没看出柳韶光和徐子渊之间的暗潮汹涌,听了这话便顺嘴笑道:“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同你二弟一道儿在知行书院求学,更是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啊!这回旬假,他应该也会去柳家看看江伯母吧?” 徐子渊一听人提及江永怀,眼神便沉了下来,嘴唇紧抿,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柳韶光乍一听到江永怀的名字,下意识地看了徐子渊一眼,而后干笑道:“应该吧。” 倒是宋珏不知内里,听闻江永怀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当即眼神一亮,十分感兴趣地问柳韶光,“那你表哥今年是否也要下场试试秋闱?” 柳韶光点头,沈月华已然笑道:“江公子今年必然是要下场的,听我爹说,书院里的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这次参考,不在中举,而在夺魁。” “好大的口气。”宋珏眉头一挑,听沈月华把江永怀夸出花来,莫名不悦,“那我可得好好会会他!” 沈月华右手托腮看向宋珏,眉眼弯弯,“你今年也要下场吗?那我便提前祝你一举夺魁了!” 宋珏立即高兴起来,对着沈月华举杯,痛快一饮而尽,“承你吉言!真要中举了,到时候再请你喝酒!” “那时候你都回京城了,难不成还特地来江南请我喝回酒?” “这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闲得慌,江南人杰地灵之地,委实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沈月华被哄得高兴,转头拉了柳韶光和萧淑慧做见证,“你们替我作证,可别叫他赖了我一顿酒。” 柳韶光当即笑开,揶揄的目光在沈月华和宋珏二人之间来回穿梭,倒把宋珏闹了个大红脸。萧淑慧见状,更是心中有数,笑着打趣沈月华,“瞧你这话说的,莫非宋公子还能同你耍赖不成?” 宋珏红着脸摆手,“不敢不敢!” 徐子渊的眼神一直没从柳韶光身上挪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江南去北疆,心下微微黯然,又不敢说些亲密的话,怕唐突了柳韶光。 再一想到江永怀,徐子渊心中更是不快。 不多时,瑞安恭敬进来禀报,“世子,沈大人他们正寻你和宋公子。” 柳韶光对瑞安自然不陌生,上辈子瑞安对她极为敬重,作为徐子渊的心腹长随,瑞安的态度,也极大帮助了柳韶光迅速在永宁侯府内宅站稳脚跟。 瑞安之所以如此敬重柳韶光,究其原因,还是柳韶光亲自护粮上北疆之事。或者说,但凡是从北疆退下来做侯府护卫的,对柳韶光都极为敬重。就连徐子渊生母,永宁侯夫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那都是柳韶光为自己挣来的体面。 眼下见了瑞安,柳韶光便下意识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瑞安一愣,迅速恭敬地躬身回礼,不为别的,为的便是柳家仗义捐粮一事。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现在还在北疆呢! 徐子渊见状,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怀疑。 待到离开时,柳韶光想到北疆惨烈的战况,还有在此战中重伤的老永宁侯,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战况,只知道她送粮到了北疆时,永宁侯已然吃了一场败仗,自己也身受重伤,哪怕后面回京好好养了许久,也只吊了七八个月的命。后来柳韶光向徐子渊问起这场战事,徐子渊也只简单说了是老永宁侯冒进,中了敌人的诡计。 柳韶光纠结良久,还是唤住了徐子渊,轻声道:“战场凶险,世子多加小心。” 徐子渊眼神大亮,而后便听得柳韶光柔声道:“我虽然不懂什么领兵打仗之策,但老话说,穷寇莫追,还是有些道理的。世子万万小心!” 这一瞬间,徐子渊的眼神如同凛冽寒冬中飘了一场鹅毛大雪,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