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那些小妇做派便学吧!我只管操心韶儿焕儿他们便是。” 柳嬷嬷一心想让江白露消气,闻言故意打趣道:“二少爷要是听到太太这话,怕是要闹着太太不得安生了。” 江氏听柳嬷嬷提到小儿子,脸上登时带了笑,却佯怒道:“那只顽猴,成日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念了点书还怪模怪样编排起我来了,我才不惦记他!”说罢又长叹一声,“书院日子清苦,也不知璋儿眼下可好?” “可见二弟说得没错,娘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柳韶光人未到声已至,江氏含笑望去,便见身着海棠色花笼裙,梳着惊鹄髻的柳韶光优雅迈过门槛,步履从容,每一步竟都像是用尺子比划出来的,行走间,发间的步摇只略微轻晃,裙角仿若水波,盈盈起伏。 江氏忍不住感慨,“我的儿,你从哪儿学来的这般规矩?这仪态,便是比起那知府千金,怕是也不差分毫。” 柳韶光却是一愣,而后心下苦笑,永宁侯府的十八年,终究还是在她身上打下了烙印,纵使重生一回,也不是轻易就能更改的。自己这身人人夸赞的仪态规矩,当初不知吃了苦头才练了出来,为的不过是争这一口气,告诉别人,徐子渊妻子这个身份,她当得起! 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柳韶光的面上功夫早就历练了出来。即使心中万般滋味杂陈,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有心思逗江氏高兴,“一样都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没道理大哥和二弟样样出色,我就一无是处。这规矩,也不难,沈大人前不久为月华姐请了两位教养嬷嬷,据说是宫里头出来的,我随便向月华姐学了点,怎么样,能糊弄人了吧?” “岂止是能糊弄人啊?这仪态,再加上我闺女这般如花似玉的模样,江南这么多姑娘,谁能比得过我的韶儿?”江氏满脸自得,望着柳韶光的目光满是骄傲,复又憧憬道,“只盼着璋儿念书用功些,夫子说他明年就可以下场试试。若是能中个功名,咱们家就可改换门庭。到时候,满江南的青年才俊都得任你挑!看谁还敢背地里酸不拉几地说什么商户女!对了,永怀那儿…… 柳韶光满心无奈,扯着江氏的袖子撒娇道:“娘,表哥自有他的好姻缘,您就别瞎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江氏没好气地点了点柳韶光的额头,“你倒是心大,没看见莲心苑那个,成天表哥长表哥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永怀的嫡亲表妹呢。永怀多好的孩子,偏你还不往心里去!” 柳韶光更为无奈,她对江永怀只有兄妹之情,江氏却十分热衷和江家亲上加亲。别人不知道,柳韶光却十分清楚,江永怀会遇上一个真正另他动心的人,二人琴瑟和鸣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即便江永怀是个好男人,柳韶光也做不出抢别人丈夫的事儿。 更何况,当初徐子渊没少为着江永怀的事儿同柳韶光置气,后来更是要了江永怀的性命。 这也是二人决裂的开端。 思及往事,柳韶光便觉得头隐隐作痛,她和徐子渊之间就是一团乱麻,上辈子她用尽了一生都没能把这团乱麻理清楚,这辈子索性便将它们丢去一边不再搭理。 不管是徐子渊还是江永怀,柳韶光这辈子都不想再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江氏却为柳韶光的婚事发愁,“永怀那孩子也算是同你一起长大,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你们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我瞧着他对你也很是上心,你舅舅和舅母更是不必多说,一直拿你当亲女儿看待。若是你们的婚事能成,你就不必再受婆母的气了。柳家巨富,江家也不差什么,永怀又有功名在身,你这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要不然,柳玉莲能对永怀那么殷勤?” 柳韶光还是摇头,只温言宽慰江氏,“娘你就放心吧,任凭二妹如何殷勤,也不过是白费心思。” 江氏撇嘴,“算了,你不要,也别便宜她就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