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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 第58节


不想被打扰,所以席扉总是尽量不碰他、不和他说话。可实际上,比刚才那个犯规的亲吻更早以前,秋辞就已经在心里把“被绳子捆住”,替换成“被席扉用绳子捆住”。

    秋辞用嘴唇追逐席扉的手指,轻轻地含住,像婴儿含住母亲的乳t,立刻便有了安全感。

    席扉留下一只手被他吃着,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和脖子,让他把头抬起来。

    ……

    绳子是最难脱掉的衣服。

    秋辞又发现一个为什么他会喜欢绳子的理由。

    因为曾经错误地脱掉过一次衣服,这种恐惧便进到他的梦里。衣服不可靠,所以寄希望于绳子。难怪他自己时喜欢赤身裸体。原来如此。

    这次他连“车喇叭”都没有说……

    他真的把自己所有的忌讳都在席扉身上破了个遍了。

    ……秋辞闭着眼睛,感觉席扉的手在自己肩膀轻轻地推了一下,他便在空中缓缓地旋转起来。

    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一切都在这舒缓的旋转中被甩出去。好像连绳子都在这离心力里消失不见了,只有席扉的抚摸仍留在他的皮肤上,变成比绳子更牢固的衣服。

    席扉总有这种魔力,把一些讨厌的东西变没,或者变得不再讨厌。

    也许下一次再梦见自己没有穿衣服,会是在自己家里。

    第97章 没那么恨了

    秋辞赤身躺在沙发上,心里十分坦然,仿佛人天经地义就当如此。他仿佛回忆起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婴儿的样子,只有一个空无的躯体,等待被穿上衣服,等待被填进各种“人”的特征,等待与这世界逐渐建立联系。

    席扉坐下来,抚摸他皮肤上蕾丝花边似的印痕,问他:“累吗?”

    秋辞用手勾他的胳膊,让他俯下身,问他:“做吗?

    席扉反问:“做什么?”

    秋辞卡壳了。

    想想也是,席扉这么聪明,一定早就发现了,只是善良地不戳破他而已。他会用各种说法来指代那个词,一个比一个难听,就为了躲开那个字。

    席扉宽容地笑了笑,“我爱你。”

    秋辞更惭愧了,刚要道歉,就被席扉提前拦住:“可别再说‘对不起’了,那三个字后面可别跟‘对不起’。”

    这下秋辞彻底语塞了。

    两人对视着,席扉耐心地等待。他知道秋辞对待语言的态度,对旁人来说已经够用的百分之八十,对于秋辞而言就只是差强人意。他等秋辞找到他认为最准确的措辞,以最精准的词句来描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终于等到秋辞动了动嘴唇,正要张开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席扉的手机响了。秋辞的嘴唇登时闭紧。这个时间,是谁的电话显而易见。

    “去接。”秋辞推推席扉,嫌电话铃吵,他坐起来,从沙发扶手上拉过毯子披在自己身上,裹起来。

    电话铃持续恼人地响着,大有不被接起来就永不停息的威胁意味,就像徐东霞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秋辞没想到她也会把这股誓死让人不痛快的劲头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席扉难言地看了秋辞一眼,才把电话接起来。秋辞松了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他只是听到徐东霞的电话铃,就已经想象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席扉已经提前把音量调小了,可徐东霞的嗓音还是从手机里漏出来,席扉不得不背过身去,走远几步,用手捂着听筒。

    秋辞把头靠在沙发背上,余光看着席扉的背影,默默练习把席扉和徐东霞重新连接在一起。

    徐东霞为什么非得是席扉的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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