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就好了。”又对秋辞说:“扉扉这人有时候犯轴,但是我们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打上学那会儿大家就天天住一块儿,都太了解他了,他要是人不行,我们谁爱在他手底下累死累活地干活啊?他这人是真没坏心,特别特别重朋友!特别特别义气!秋辞,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甭搭理他,你直接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教训他!” 盛席扉在后视镜里看见秋辞对峰峰客气地点头,“没什么事,我们两个聊一聊就好。真是不好意思,你路上小心。” 峰峰关上车门后仍不放心地冲盛席扉比划,车里两个人都听见他说:“扉扉你改改臭脾气啊,人家秋辞帮咱多大忙,你别不懂事儿!” 车开起来了,静了一会儿,秋辞问:“他们不知道我会抽佣金吗?” 盛席扉抿下嘴唇,“知道。” 又静下来。 盛席扉跟着导航找到茶馆,秋辞显然熟悉这里,指挥他找到停车楼,把车停进去。 但是没人下车。盛席扉忽然飞快地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盯着秋辞的眼睛:“秋辞,你要是不想跟我共事了也没关系……我都理解。” 秋辞愣了一下,陡然显出怒气,“你开玩笑吗!都已经约好了,人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是要爽约吗?你是觉得全世界都是围着你一个人转吗?你有多了不起?只有你的时间是时间,别人的时间就不是时间?” 盛席扉狼狈地说“不是”,马上又说:“对不起。”扭过头去。 秋辞也紧跟着说了一声“对不起”,匆忙地打开车门想逃出去,逃离这个让他失控的空间。 盛席扉急促地喊住他,“秋辞!你是生那天的气,是吗?” 秋辞扒着车门,两只脚已经迈到外面,“……不是。” 盛席扉趁他还没有完全钻出车门,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第62章 西西弗斯 茶馆在北方,经营的却是南方的工夫茶。秋辞说micheal是潮州人,“他说他们那边喝茶比吃饭都勤快,可是认识他这么多年,就见过他喝过几次茶,还都是为了陪客户。” 他们坐下来等人,古香古色的装潢,有古筝曲,竟是真人弹奏。 秋辞又说:“我们不懂的人看工夫茶觉得一堆门道,又高深又费事,反倒是micheal这种土生土长的潮州人说功夫茶其实很简单,一切手法都是为了让茶好喝,没有那么多故弄玄虚。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所有能流传下来的东西,都得是内容大于形式。” 盛席扉觉得秋辞的每句话都像意有所指,但又像只是在说茶。 茶叶和茶具上来了,秋辞没有请服务员泡茶,只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水。茶馆内的茶香和古曲都让人心静,秋辞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眼睛可以看装潢、看茶杯、看茶盘,就是不用看对面的眼睛。 “我可能庸俗了,我理解的工夫茶,和钓鱼、练熟悉的曲谱、甚至举铁,都是异曲同工的消遣。都是占用了肢体和大脑,让人有事可做,又没有占用太多,让人不觉得是负担,这样就容易失去时间感——当然举铁还是很累的,所以重要的还是在于没有占用太多大脑。可见思想是最累人的。以前人们说,没有思考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但现在似乎反过来了,人们普遍思考太多,是不是已经超过自身的承受能力……” 秋辞漫无目的地说着。盛席扉忽然明白了,秋辞刚刚说内容得大于形式,可他现在恰恰只要一种形式,一个以前的形式,在他们的第一个吻发生之前的那个“以前”的形式。 几乎是三个“如果”里面最差的一个,但好歹不是运行不下去。 “那我跑步应该也算是这一类。”盛席扉努力露出“以前”那种笑容。 秋辞太久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了,不经意扫过去,就像那天夜里不经意望见星空,一头栽了进去。他狼狈地往外爬。 盛席扉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忽觉得眼里发酸,忙快眨了两下,移开视线。 后来micheal来了,拄了一根轻便的新型材料拐杖。盛席扉给自己父亲买的也是这种。 他一见到micheal,就觉得这是十几年以后的秋辞。不是长得像,而是肉眼可见的气质。盛席扉觉得再过十几年,秋辞就能把自己的忧郁和敏感彻底藏住,只露出可靠的能干,并以儒雅的形式表现出来。 他与micheal握手,微笑着听对方述说与秋辞的渊源,说第一次见到秋辞的时候,秋辞还不到二十岁。 秋辞在旁边纠正说:“已经有二十了。” micheal就笑着说:“那我当时看你也跟看孩子似的。” 盛席扉感到些惭愧,秋辞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