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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 第5节


    秋辞闭目想了一会儿,给一名人事部的同事发了封邮件。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说会帮他留意,同时附赠一份实时播报:是几名同事在ktv包间里唱歌的照片。

    同事说拖家带口的那几个已经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他们剩下的几人想转战去三里屯的酒吧,问秋辞约会结束没,参不参加。

    秋辞看到照片拍到ktv的大屏幕,两行歌词是:“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唱歌的人面带微笑,听歌的人热情捧场。

    秋辞知道这首歌,最近在朋友圈里太火了。他一开始觉得这首歌很危险,尤其对于他们这个行业,会让人否定自我、失去动力。

    但他的同事们很喜欢,常在某次通宵加班后感到惆怅,抄一两句歌词发朋友圈,配上从办公室的角度拍摄的都市上方灰蒙蒙将明的天,然后在第二天继续拼命工作。

    可见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逻辑自洽最重要。

    秋辞回复:“不好意思,我们还在外面吃饭,她内向,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收起手机,抬头看见代驾的后脑勺,陌生的后脑勺。再好的酒,一个人一顿饭喝完一整瓶也嫌多。

    徐东霞的儿子不喝他的酒。

    这对情侣交流不畅,思维和兴趣也完全分离;张虞伶不知道未婚夫爱吃什么,徐东霞的儿子不知道未婚妻下班以后都做什么;他们还没结婚就已经相敬如宾,完全没有情侣间亲密的小动作;但徐东霞的儿子不喝他的酒,因为:“虞伶住得远,我得送她回家。”

    第7章 逻(自)辑(圆)自(其)洽(说

    盛席扉把车停到张虞伶住的小区里,陪着她往单元楼走。

    张虞伶仍在想和秋辞的这顿饭,为自己找到另一个舒心的证据:“我觉得avery没有烦你,他喊你‘席扉’,喊我‘张小姐’,可见他看你比看我亲。”

    盛席扉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不知道我姓什么?”

    张虞伶老觉得他想法特怪,不过这会儿没觉得烦,她偏头看着未婚夫的侧脸,有些找回第一次见面时感到的惊艳。可见“月下观美人”这句话是准的,张虞伶在心里想,盛席扉此时看自己应该也觉得美。

    “我室友去她朋友家住了,你今晚要不要在我这儿睡?”她发出邀请。

    盛席扉脑海里出现一个天平,一边是原始的肉体享受,一边是充满智慧的精神享受——有个问题卡了他两天了,听桌上另两人说ipo和ibd的时候他神游起来,竟然灵光乍现想到解决方案。

    要是把笔记本带出来就好了。

    张虞伶看他犹豫,意识到这个邀请有些草率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还想加会儿班,如果做二人运动前后得花掉一个多小时,本来就累,做完更累,工作效率就会变低。她不想熬夜了,额头上的痘还没下去。

    张虞伶对盛席扉说:“要不还是算了,我今天下班早,还有活没做完。”

    盛席扉点点头,天平“咻”的一声被精彩代码一压到底。

    他们并肩继续走着,刚才的对话却在心头散不去了,两人不约而同都感到些焦虑。

    张虞伶在想,这能算爱情吗?也许吧,她不确定。她只确定自己这辈子都将和曾经向往的那种爱情无缘了。盛席扉则在想那个词,“中年危机”,他还不到三十岁,惊觉自己的生理欲望竟然已经在走低了。

    “主要是我们两个都太忙了,我这边住的条件也不算好,洗澡都不方便……以后搬一起住就好了。”张虞伶说。

    盛席扉忙跟着点头,两人的心灵都因此得到慰藉。

    秋辞回到家,入眼是一片黑,关门前先开灯,能借上楼道的光。灯亮了,空荡荡的家就暴露在光里。

    他先去看自己的盆栽,徐东霞的丈夫说植物养壮实前不能老挪地方,植物如人,不能老被折腾。这批盆栽刚买来一个多月,秋辞希望它们能养活。

    他去办公桌前收发了几封邮件,然后去泡澡。其实出去吃饭前已经洗过了,但项目忙起来连泡澡的时间都没有,得抓紧时间享受。

    倚在浴缸里的时候他上了会儿网,看到张虞伶和徐东霞儿子新发的朋友圈。

    张虞伶拍了一本书的内页,秋辞认出是一本有名的经济学著作,英文原版。朋友圈配的文字是:今天遇到非常优秀的同行,更明白自己要多加努力。

    秋辞承认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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