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在乎的。 她在乎他娶了新妻子,在乎他把她放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位置上。 她还恨她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出息这么没用,这么在乎男人的态度?明明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不要太在乎,不要把他们放在心上。 可还是对他们动了心。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和安希伦之间的一段对话: “你会娶我作皇后吗?” “你做不了第一任皇后。” “那第二任呢?” “我不知道。” “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 “你会成长,成长到有天足够优秀,就一定能成为我的皇后。” “那如果我永远无法优秀呢?” “你一样可以待在我身边。” 她当时突然痛哭起来,哭得天翻地覆。 那时她已经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是不可能在一起,怎么现在又犯糊涂了呢? 她居然开始对他有要求,对他抱有期待,这是很危险的。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可她似是又要重蹈覆辙。 她大哭起来,哭自己没有用,没出息,更恨自己不是个女能人,不能让人为自己付出一切。 哭得天昏地暗,天地变色。 哭了很久很久,直至再没力气哭下去,她才没法再哭。 又在衣柜里发了会儿呆,才缓缓站起身。 找件衣裙套在身上,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又把凌乱的长发梳了下,才走向卧室门口。 本想唤人把房间清扫一下,却在看到站在一地碎片中的黑色军装希律亚时,抿了抿唇。 明明把门反锁了,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大步向她走过来,她退两步,却还是被他强行打横抱起。 “这里碎片太多,你没穿鞋。”他柔声说道。 “把我放到床上即可,”她的声音微微沙哑,“我准备睡午觉了。” “这里哪还能住?”他温柔道,“我带你去新房间吧。” 她闭上眼,没理他。 他抱着她穿过满地狼籍碎片,在她耳畔低声暧昧道:“我可还没走,不许不理我。” 但她仍没理他。 微微闭着眼,均匀呼吸,在黑暗中寻找到自己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一张柔软至极的床上,耳边传来他炽热缠绵的呼吸,她以为他会说话,但他没有。慢慢地,他与她和呼吸纠缠在一起,飘飘荡荡,她睡着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华美卧房里,头顶的薄纱床幔隔着藤蔓图腾的天花板,身下的大床柔软舒适,身上的被单亲肤贴合,手感极好。 她坐起半身,发了好一会儿呆。 落地窗外的飞雪密密麻麻地飞舞,一如继往地,永远的冰雪王城的冬天。 这已是她的第四世了。 但愿此生不要再辜负自己。 她赤着双脚下床,踩在冰雪图纹的厚厚地毯上,披上华贵软椅搭着的华丽白色外袍。 环视了一圈,这间卧房比她之前的那间略小,但更华丽,轻奢型。银灰色壁炉大气优雅,四根柱大床奢华高贵,庞大的立式烛台典雅精致,处处透出皇室的华贵高雅。 无意中看到华丽书桌上的一堆公文,她如获至宝,连忙坐下翻看。 目前没有什么比信息更重要了。 每天公文的最后一页便是北大陆的最新情报。她希望能读到有关前皇帝的蛛丝马迹。前一个月她没看出什么名堂,全是异兽族内部动乱,频繁更换首领以及一些大小部落的迁移消息。偶尔也有流寇伤人、强盗洗劫部落的新闻,还有通缉犯逃入北大陆的消息,她当时是越看越沮丧。 又看了眼手中的公文,她叹了口气,看来前皇帝是不在北大陆了。话说这前皇帝还真会逃啊,像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谁都抓不住。可他若不会逃,早被抓着斩首了。 门轻轻被推开了,她回过头,与一双深蓝琉璃般的美丽眼睛对上。 她连忙起身,微微行礼。 做完猛然一惊,她竟像第一次在公学见到他那样恭恭敬敬行了个见皇帝的标准礼。 他微微一笑,似是不在意,走向她时候却明显身形微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