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明熙点点头。 当天下午,林枫眠便带着巫医登公主府的门,为了防止泄露消息,特意将年过半百的巫医打扮成普通百姓模样。 在裴英居住的院中,里里外外候了许多下人,巫医坐在桌边为他把脉,过了许久才皱着眉说,“这只共生蛊在你体内至少有十五年了,若是开刀取出,只怕你也会丢半条命去。” 裴英低声问:“若是不取会怎么样?” “不取便继续与其共生,平日里常用汤药压制,活到三十多岁应该没什么问题。”巫医说得十分轻松,似乎更推荐这个方案。 在苗疆人眼中,蛊虫像工具也像宠物,并非是避之不及的祸害。 他解释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贵人年少时身体应该很好,反应迅速,力气还很大。” 站在一旁的玉明熙点点头,“他从小就很喜欢习武,教武学的师父也说他有天赋。” “这就是了。”巫医拿下自己粗糙的手说,“这蛊虫就像是一味药,有些人用了会让身体更加强壮,有些人会让脑子更聪明,也有些人会用在壮、阳上,是药三分毒,用的久了就会透支阳寿,这在我们苗疆是习以为常的事。” “替我开刀吧。”裴英淡淡道。 巫医皱眉,“你可要知道,这已经透支的身体是回不来的,就算你把蛊虫取出来,你也长寿不了了。” 是身体强健,开开心心的活到三十,还是虚弱无力的活到五十六十。 裴英表情凝重,玉明熙赶忙坐到桌边握住他的手。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只说:“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为愿意支持你。” “我一定要把它取出来。”裴英转过头来看着她,伸手抚摸她娇嫩的脸,“哪怕是坏了这副身体,我也要和姐姐白头偕老。” 男人坚定的眼神中闪着光亮,玉明熙可以清晰看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原来,裴英眼中的她是会发光的。 她微笑着握紧他的双手,转头同巫医说:“请您开刀吧。” 巫医看着二人,无奈的摇摇头。 …… 下人们去准备热水、酒和各式各样的止血药。以防万一,玉明熙还让人去请了太医院的院首过来。 一包麻沸散下去,裴英整个人失去意识躺在床上。巫医与太医在为开刀的工具消毒,林枫眠从外头走进来要带玉明熙出去,却拉不动她。 “我想留在这陪他。” 大夫们手上的刀具有的细小有的像水果刀那样,个个寒光凛凛,下去一刀肯定是血淋淋的一片。林枫眠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面,奈何玉明熙不愿意离开,他只能留在屋里陪她。 抹了药水的银针扎进裴英的左臂,密密麻麻的一直从手指扎到胳膊,药效渗进血肉之中,许久未曾活跃的蛊虫从手心移动到手腕,经过银针扎进的地方,仿佛受到药性的感染动作慢慢放缓。 等到蛊虫彻底停下不动,刚好是在肩膀下两寸的位置,那处有个明显的伤疤,是玉明熙用簪子扎过的地方。 巫医熟练的用大一点的刀划开皮肉,顿时血液流下来,染红了垫在床上的棉布,玉明熙站在几步之外亲眼看着那猩红的血色,渐渐有些站不稳。 林枫眠扶住她,轻声安慰:“别怕,会没事的。” 这才只是刚开始,割开表层的皮肤之后顺着肌肉的纹理找到一处明显凸起的地方轻轻蠕动着,巫医小心翼翼用着尺寸最小的刀划下去,动作极其小心,不能划伤蛊虫,污染了裴英的血液。 木质的镊子夹出被药物麻痹的蛊虫,家住的只是最圆厚的一处,扯出来的虫子足有手指那么长,通体墨绿色,看了只让人觉得恐惧恶心。 接触到空气的蛊虫挣扎了一会,离开了宿主,它也很快死去。 取出虫子后,将银针取下,太医们开始帮着巫医进行缝合。 足足过去一个半时辰,床上的棉布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巫医终于从床边坐起,抹抹头上的汗,说一声:“结束了。” 玉明熙走过去紧张道:“还请先生您能在府上暂住几天,以免后面再有什么意外,我们手忙脚乱的,耽误时机。” 巫医点点头,后面女使便带着他下去休息了。 没一会儿,太医已经将刀口处理完毕,丫鬟们把染红了的热水端下去,又收了床上的棉布,将屋里一切都收拾好。 玉明熙走到床边看他,裴英躺在床上深深的沉睡着。 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苍白,连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