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很有可能被重用,顶替他的位置。 那日在酒楼喝了酒,一糊涂,便将裴铎绑来泄私恨。 霍刀将审讯结果呈报给萧愈时,正巧李琬琰也在旁。 “陛下,王肖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属下可要再严刑审问?属下见王肖不是个硬骨头,若有指使,大抵会尽快招了保命。” 萧愈翻看王肖的供词。 “即便无人真的指使,他也是被人利用,摆布成刀。” 只是这背后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是真的对“前朝余孽”怀恨在心,或是针对裴铎,又或是眼红王肖身居高位想要拉他下马取而代之,便不得而知了。 萧愈将供词扔给霍刀。 “王肖滥用私刑,按律当斩,三日后行刑。其余从犯,官降一级,宽免以观后效。” “等等。” 霍刀领命,正要退下,被李琬琰叫住。 “长公主有何吩咐?” 李琬琰看向萧愈,轻轻握住他放在膝下的手。 “王肖滥用私刑,确实罪该万死,但念在他曾在幽州军中效力,绕他一命,贬责庶民,流放边疆,也算对他的惩治。” 霍刀站在一旁,若这些话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他大抵会觉得这人是活腻了找死,竟敢置喙天子决意,但说这话的是李琬琰,霍刀不由将目光落到萧愈身上,等待他是否会真的改变主意。 萧愈这几日心情极度不好。 哪怕在夜里,他片刻不歇,想将李琬琰分毫不离的留在身边,可他知道,十日之期一到,她还是会去永州。 因为在京城,在这鱼龙混杂之地,给不了她小城的安稳。 他能明白李琬琰今日替王肖求情的原因。她并非是同情王肖这个人,相反,她真正关心的是他。 王肖出身幽州,很早便入伍,也算跟在他身边多年,平日虽常犯些小错,又爱酗酒,但念在王肖从前功劳,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琬琰自然也想到这层,她不愿他杀王肖,无非是怕他落下一个‘凉薄旧臣’的名声。 萧愈叹了口气。 他现下就算是杀了千百个王肖亦不能解气。 若非是王肖,或许他的阿琰便不会离开。 但萧愈也知道,这只是或许。 哪怕他处置了王肖,京城还藏着无数“王肖”,像他这般对前朝旧人藏着敌意之辈。 这才是李琬琰真正在意的,才是她非要离他而去的原因。 李琬琰话落许久,见萧愈沉默不应,她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摇晃,似撒娇一般:“阿愈。” 萧愈转头看李琬琰,她瓷白的小脸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分外明显,怪他两晚连着折腾她,可他恨不能用尽毕生的力气去拥有她。 “琰琰,就算杀了他又如何,你若怕,朕不惜多杀几个心怀恶意之辈。” “阿愈!” 李琬琰闻言心里一惊,她最害怕便是如此,害怕萧愈为了护她留下骂名,她才会想要离开。 萧愈最后妥协下来,依言免了王肖死罪。 “他的妻儿,望陛下也不要牵连。” “琰琰,”萧愈闻言无奈一笑:“我看起来便这般有暴君潜质吗,要你替我这样担惊受怕?” 霍刀领命走后。 萧愈牵着李琬琰的手,离开书案,走内勤政殿后的内室,这是萧愈从前常居之地,后宫无人清零,除了踏足柏茗堂与未央宫,萧愈多数宿在这里。 打开衣橱,萧愈在暗格里捧出一个锦盒,在李琬琰意外的神情下,萧愈将锦盒置于案上,缓缓打开。 锦盒之内,盛着一套精美无匹的凤冠霞帔。 李琬琰见此一愣。 这套嫁衣,是萧愈一年前便准备下的,南征回来,他便想要迎娶李琬琰,即便那时有李明栾之事耽搁扰乱,他还是私下命宫里最好的绣娘赶制。 因为他知道,无论多少人反对,他都会,他一定要娶李琬琰。 但后来她却先心灰意冷“假死”抽身而去。 大慈恩寺那场火海之后,他便将这套凤冠霞帔封存,亦如此心,这一世,他本已断了再娶妻成婚的念头。 除了李琬琰,他谁也不要。 兜兜转转,苍天待他不薄,他终将她寻回身边,可没想到,竟是镜花水月,她终究还是选择离开。 或许这座皇城终是困了她太久。 伤她至深。 她对这里,竟没有丝丝毫毫的留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