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显然是过世了,摄政王还叫他们一个个上前诊脉,太医们私下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摄政王的意思。 “她有心疾,会不会是心疾导致的,从前也有过,这一次是不是也如此?”萧愈看着对面的一众太医,一连问了数个问题,他眼中满是希冀,希望能有人站出来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对面的太医们,各个垂着脑袋,木讷不言。 萧愈心里的丁点希望,在他们的沉默下渐渐消散,就想冰天雪地里最后的一蹙火苗,终究奄奄一息,萧愈的眼眸,他的心,跟随着一齐跌入无尽的黑暗里。 “庸医!都是庸医!都给本王滚!滚!” 太医们却如蒙大赦,鸟兽似的一散而尽。 宅院里最后只剩下何筎风,明琴和留下没走的云慎。 云慎瞧着萧愈的这般情况,心里发愁,他实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样突然,心疾之人最受不得刺激,或许行宫的事对长公主的打击太大了。 “王爷节哀…长公主是有福之人,早脱离这人世苦海,往极乐处去了。”云慎走上前,试着安慰了一句。 萧愈却恍若未闻,他只握着李琬琰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畔。 “你们都出去。” 良久,萧愈才终于开口:“本王要和她单独待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明琴告诉萧愈, 李琬琰的遗愿是死后遗体能供奉在大慈恩寺三日,每日由寺中主持念上百遍地藏王经。 萧愈执意到大慈恩寺亲自守陵,接连三日, 寸步不离棺椁, 滴水不尽。 何筎风和明琴看在眼里, 计算着时辰, 若萧愈再这般守下去,必然会出意外。 明琴推门走入殿中, 内里香火燎燎,映着萧愈的背影愈显孤寂,她轻着脚步走上前, 跪在萧愈身边, 悲切道:“王爷,奴婢想起殿下交代的遗物, 要奴婢务必亲手奉于王爷。” 萧愈这三日来, 几乎未言语, 吴少陵曾来过,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劝了好半晌,结果萧愈好似未闻,只字未言, 吴少陵瞧他短短几日里就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只好叹气又负气的走了。 还有许多大臣闻信赶来, 但萧愈不许外人入殿, 前来吊唁的人只能隔着扇门, 在外磕个头离去。 萧愈三日来就像是石樽一样, 一动不动的守在那, 终于在明琴开口提及李琬琰遗物时有了反应。 “在哪?”他侧头看向明琴, 双眸血丝密布,嗓音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回王爷,在宫里,请您跟奴婢进宫。”明琴话落见萧愈没有动作,紧又补充:“殿下给您留了信,要您和遗物一起看。” 萧愈闻言,枯朽的眼中终于出现些许光亮,他又将目光落向李琬琰的棺椁,站起身瞧着静静躺在里面的人,似痴似傻的说道:“我去瞧瞧你留给我的东西,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明琴闻言,眼底不由一热,她急忙垂下头。 于她的私心讲,摄政王虽称不上是殿下的良缘,但这几日的事她都看在眼里,摄政王必然是对殿下用情至深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明琴成功将萧愈从灵前支开,何筎风顺理成章进入殿内守陵,进宫前,明琴与何筎风对视一眼,继续按计划行事。 回宫的路上,萧愈让明琴与自己同辇,他终于开口与旁人交流,但询问的依旧是李琬琰。 “殿下的心疾许多年了,自王爷进京前便有了,甚至在陛下出生前就…”明琴说着,意识到自己触到禁忌,连忙住口,同时打量着萧愈的脸色。 萧愈却根本没考虑旁人,他细思着时间,李承仁出生之前至今少说也有六年,他走了十年,那期间这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好端端的人患上这样重的病。 萧愈越想,心口绞痛的越厉害。 这几日,他脑袋不停的出现一个疯狂的念头,如今大仇得报,他一向不求庙堂之高,权利旋涡停留久了的人,更觉无尽疲惫。 他登上帝位,无非是应了吴少陵的那句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