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 “生儿啊,”范平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爹…您得救救我啊,一定得救救我啊。”范楚生声音哽咽。 范平叹息一声,他进来时手中提了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在地上,弯腰打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个水壶,倒出一碗水,一边走向范楚生,一边说:“我儿受苦了,先喝点水,嗓子都哑了,爹还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鹅。” 范平站到刑架前,将水递到范楚生嘴边。 范楚生从被抓到现在滴水未尽,沾了血迹的嘴唇早干裂开,他低头含住碗口,‘咕咚咕咚’一口将水喝了干净。 “爹,再来一碗。” 范平听了,却先拿出烧鹅,撕下一只鹅腿,送到范楚生嘴边。 范楚生此时也不顾得什么,几口将鹅腿上的肉咬下吃光,他一时想到自己昨日还是体面的公子,今日竟混落到如此地步,心里万分后悔,鼻尖忍不住发酸。 “爹,您想到办法救我了吗?长公主行得通吗?她不是和摄政王一向不对付吗?您是两朝元老,她不可能看着您被摄政王拉下水,那她在朝中不也势单力薄了吗?” 范平闻言不语,又撕下一只鹅腿,递到范楚生嘴边。 范楚生才将口中塞满的鹅肉吞下,他嘴里发干:“爹,再给我来碗水。” “先吃。”范平却执意的喂他吃肉。 “儿啊,你这次太糊涂了,你怎么就不听爹的话?”范平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一边叹道。 “爹,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且不要说以后了。”范平等范楚生将两个鹅腿吃完,又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楚生有些听不明白。 “你不救我吗?难道要看着我死在这里吗?我可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我就算做的不对,可也是想以绝后患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做的事暴露,不仅是你,还有我,还有咱们全家,都要遭殃。” 范楚生实在是懵了,他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不要忘了,我是跟着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最早我也劝您不要冒险,刺杀长公主这样的事情谈何容易,一不小心就是毁家灭族,是您一意孤行,是您说江山早晚改朝换代,要提前效忠新主,可是现在呢?摄政王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对我一点情面都不讲。” 一墙之隔的密间里,萧愈和李琬琰闻言皆是一愣,尤其是李琬琰,她没想到灵源寺的那场作乱,最终竟是为了趁机取她性命。 “你给我住口!”范平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时恼怒起来。 “长公主和小皇帝迟早是要死的,就算今日不死在我范平手里,将来也会死在摄政王手里,我不过是在顺应天意。” “你自己不长脑子,难道要我为了你,拉着全家人陪葬吗?” 萧愈闻言不由蹙眉,他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李琬琰,发现她似乎还沉浸在范楚生说的话里。 一墙之隔传来范楚生的笑声,似愤怒似荒凉似讽刺:“爹,你要像舍弃唐德一般舍弃儿子吗?” 范平闻言不应。 “你以为你不救我,你的秘密就能保住吗?明日摄政王还会前来,你怎知我就不会向他告发你?” 范平听了还是不回答。 牢房里的光线昏暗,只有两盏将要熄灭的油灯,透着浑浊昏暗的光线。 范楚生在范平长久的沉默中,心态渐渐崩溃,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微弱的光亮笼罩在范平苍老的面上,他脸上所有皱纹向下,此刻沉默而立,浑浊的双眼透出来的光如毒蛇吐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