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换回来,萧愈替兄长去京城做了人质。 德叔思及过往,眼眶微湿,眼见萧愈走近,连忙低下头,枯瘦的手揉了揉眼睛。 萧愈看在眼里,不由问:“怎么了?” “风沙进眼了。”德叔憨厚笑笑,随后连忙扶着萧愈的手臂向外走:“都在等王爷了,老奴今早命厨房做了王爷最爱吃的西河鱼,时间久了怕不好吃了。” 花厅里早早等候着二男一女。 军师白天淳,如今已过天命之年,鬓边虽有白发,但双目尚炯炯有神,一看便知精神矍铄,一身灰青色的衣袍,布料虽寻常,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身后站在一个年轻男子,与萧愈年岁相近,但眉目间的神情看起来更稚嫩几分,生得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身上穿得是一匹价格不菲的缎金料子,他看后藏着一个姑娘,瞧身量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只举动未免还像个小孩子,躲在自家兄长背后,露出一只乌溜溜的眼睛,红着脸悄悄打量着萧愈。 贺兰辰将妹妹贺兰月从背后拉出来,拱手对萧愈见礼:“让王爷见笑了,月儿,还不见过王爷。” 贺兰月被兄长无情的拉出来,小脸烫红的厉害,她朝萧愈害羞笑笑,接着低身行礼:“愈哥哥。”随后又慢慢躲回贺兰辰身后。 白天淳见了,从旁捋着胡子笑道:“月姑娘刚刚不是最盼着王爷回来吗,如今怎么反倒害羞起来。” 贺兰月被白天淳拆穿后,害羞的更厉害,红脸嘟着嘴不肯说话。 白天淳话落,转眼观察一旁萧愈,见他眉眼之间毫无波动,甚至有几分冷清,心下了然,抿了抿嘴,轻咳一声,岔开话题:“王爷来京之后,一切可都还顺利吗?” 萧愈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在席间落座,众人跟着都坐下,德叔坐在最末尾端,指点着下人们如何布菜,特意盯着那盘西河鱼,要摆到离萧愈最近处。 贺兰月见了,在旁捂嘴笑:“德叔还是这么偏心愈哥哥。” 德叔听了也不反驳,笑呵呵让下人端了菊花糕给贺兰月:“老奴也记着月姑娘呐。” 贺兰月眼睛一亮,她咬了一口菊花糕,笑嘻嘻朝德叔眨眼,接着她转头看向主位的萧愈:“愈哥哥,明日生辰还是我们大家一起过吗?” 萧愈顺着贺兰月的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才被冷水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上。 他的情绪都藏在眼下,看向贺兰月:“明晚王府有大宴,要宴请朝臣…和长公主。” 第20章 萧愈走后,李琬琰浑身无力,她疲乏的厉害,索性放纵困意席卷而上,直接睡在了柏茗堂。 再醒时已是日暮西垂之际,明琴一直候在门外陪她,回到未央宫,李琬琰发觉之前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部撤了。 宽衣沐浴后,李琬琰觉得身子清爽了,这番似乎没有前一次那么强的后遗症。她便一边吃酥酪,一边坐在书案前批折子。 暖黄的烛光映在美人容颜上,照亮的肌肤犹似一块无暇白玉,缱绻的睫微湿的发,被甜水润色的唇瓣娇艳欲滴,举手投足透出几分慵懒, 李琬琰看着看着折子,忽而想起什么,唤来明琴:“将库房的册子拿来。” 明日是萧愈的生辰,听他先前的意思,是要在王府设宴,宴请群臣。 李琬琰拿着册子挑出两份厚礼来,一份以陛下的名义,一份以她的名义。 “明日你和御前的吴总管,代本宫和陛下将贺礼送去摄政王府上。” 明琴站在旁边听了,犹豫问:“殿下…您不去吗?” “不去了。”李琬琰将册子合上,丢到一旁,继续看折子,今天膳房酥酪做得格外好吃,她吃光一碗,又让明琴再取一碗来。 明琴听了,先上前收起被李琬琰丢至书案一角的库房册子,又端起空碗,俯了俯身:“是。” 许是下午睡足了,李琬琰精神状态格外好,一连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折子全看完了,过了子时,才觉困倦,睡前饮了碗安神药助眠,一觉睡到晌午才醒。 李琬琰起床后,看到明琴已经将她昨晚列出的礼单全部装箱,她想起昨天伤得不轻的何筎风,她能理解萧愈把她悄悄送去北境的人抓回来,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和何筎风一个御医过不去。 “本宫有几瓶消肿化瘀的良药,你出宫的时候顺便送去何府,替本宫看看何筎风。”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