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承仁,陪他一道用了晚膳,又抱他到床上,亲自将他哄睡,才回未央宫。 明琴服侍李琬琰梳洗,看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道:“殿下操劳了一日,早些休息吧。” 李琬琰睡前特意饮了一碗安神药,不想还是失了眠。 一入夜,颈上的伤口便钻心的疼,她想过传召何筎风,又怕深夜召太医惊动合宫,引起猜疑,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生出麻烦。 李琬琰挨了一夜,终于等到天际泛白。 明琴走进寝殿,发现李琬琰早已起身,脸色较昨日更差。 她不由心惊:“殿下昨夜没睡好吗?可是伤口疼?” “晚些时候将何院首请来。” 李琬琰淡淡吩咐一句,再无多言,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虚弱难堪,一张脸完全褪了血色,眼圈透着淡淡的乌青,眼底血丝密布。 明琴特意为她多涂了些胭脂,勉强盖住苍白。李琬琰换上华服,往宣政殿去。 今日早朝,便要宣读拜萧愈为摄政王的圣旨,随后明旨六部,昭示全国。 她不能缺席,更不能显出半分弱势,丞相已经倒戈,若她再不能稳住其他朝臣们的心,那李氏江山只怕真的要亡了。 到时候,陛下和宗亲就只剩死路一条。 李琬琰到宣政殿时,朝臣们全都候在殿外,李承仁由内侍扶着,坐上了对他而言又高又大的龙椅。 早朝开始,朝臣们陆续入殿,今日本该最受瞩目的主角却久未登场。 丞相范平率先站出来,向李琬琰解释:“萧节度使许是不知册封之事,殿下不如派个内官请他入宫?” 李琬琰故作不知情,依言派人出宫去请萧愈。 昨日长公主召符节令盖印圣旨的消息,已经传进大半朝臣的耳里,乱世下人人自危,多半选择三缄其口,自然也有人对这道旨意不满,却也不敢明着得罪萧愈。 大殿上一片寂静,众人从清早等到正午,仍不见萧愈身影。 李承仁坐等久了,不耐的踢了踢腿,被李琬琰制止后,他仰头看向她,委屈问道:“阿姊在等谁?朕饿了……” “在等陛下的老师。” 此言一出,沉寂的朝堂忽而响起细细碎语,范平率先出列,对着李琬琰一揖:“殿下…您刚刚说的帝师……可是指萧节度使?” 李琬琰闻言尚未回答,便听殿外一道高声通传,随即大殿正门被从外推开,让众人苦等许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殿门外。 萧愈不疾不徐的走入宣政殿,在他身后随着他一同入内的还有两名佩剑护卫。 范平回头看着萧愈,又看了看他携带利刃的随从,选择无视。 丞相都不开口,其他朝臣自也没人敢站出来,指责萧愈此举于法不合,冒犯天子。 一时间朝臣们的目光都落到李琬琰身上,想瞧一瞧她的反应。 李琬琰坐在李承仁身旁,轻轻护住有几分害怕的弟弟,她望着走进来的萧愈,静看他这场酝酿已久的下马威。 她神色一如平常:“萧将军为国征战,戍边御敌多年,劳苦功高,今日召将军前来,是陛下与本宫都盼望将军能够留在京中辅佐陛下,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李琬琰话落,命内侍上前宣读圣旨。 宣政殿内众臣皆跪了地,唯有萧愈一人负手而立。 范平跪在地上,听到内侍一句一句宣读,正当他打算起身向摄政王道贺,却发现原本已该结束的圣旨,突然多出来几句话。 在拜萧愈为摄政王的旨意后面,紧跟着让他出任帝师的旨意。 一道圣旨,将摄政王位和帝师紧紧捆绑在一起。 圣旨宣读完毕,众臣起身,大殿再次陷入沉寂,因为身居大殿中央的萧愈,并没有任何接旨的意思。 范平也没料到长公主会突然在圣旨上再填帝师一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