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州,还真是为她改变了很多。 这一回两人出行,他是真的对她做到了十足的克制和忍让。 沈蜜如此想着,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沉沉进入了梦乡。 关于傅昀州的梦境,也再次出现了。 这一回,是在盛京郊外的佛寺中。 菩提深深,树荫浓密,正值盛夏,虫鸣唧啾。 送子观音殿前的长廊上,傅昀州瞧着殿内焚香跪拜的女子,眉宇深锁,薄唇轻轻抿着,面色暗淡。 同行的燕歌看出主上心情不好,忍不住对他进言:“大人,看得出来夫人很想要个孩子,可您为什么……” “燕歌,如今我的处境,没办法与夫人有孩子。” “为什么?” “如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若有了孩子,恐怕她的处境会有危险,我万不能冒险。” “那大人就没有想过为了夫人放弃这京中的一切?” 半晌,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回不了头了,我眼下能做的,就是尽力保她万全。” 燕歌亦是一阵唏嘘,目光闪烁了一阵道:“大人,我一定会替您照顾好夫人的。” 没一会儿,里头的小娘子拜好了菩萨,带着淡淡笑意出来,她跨出门槛后直奔傅昀州而去,撒娇似地扑在他怀里,颊边梨涡浅浅:“傅昀州,我许好愿了。” 燕歌识趣的推开几步,傅昀州的眉梢轻蹙,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抚了抚她的墨发,扯动了一下嘴角,“夫人开心就好。” 沈蜜点起了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同菩萨求,今年怀上孩子。” 傅昀州的面色僵了僵,旋即又笑开,握着她的手,点头应下,“好。” 梦中,沈蜜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酸楚。 当时的她,那么天真,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 画面一转,突然就到了尚书府后宅。 当她知道傅昀州身上香囊,是让女人避孕的那天。 她怒不可遏地冲到他房中找他质问,气地得牙齿都在打颤,话都说不稳,“傅昀州,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着说着,她惨白着一张脸,脆弱地流下了眼泪。 那一刻,她是无助的,绝望的,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 她是这么期盼地想要生一个与他的孩子,让他成为孩子的父亲,自己成为一个母亲,可为什么,她的丈夫却连这一点都不能让她如愿? 傅昀州愣了愣,眉头紧蹙,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只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沈蜜冷冷地道:“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眼下不能告诉你。” 傅昀州伸手替她抹泪,语气却是镇定平静的。 沈蜜自嘲地笑,眼泪坠了一地,“是我错了,成婚后我把你想的太好了,却忘了你骨子里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沈蜜说着故意刺痛他的话,意图让他悔改,可傅昀州的脸色却格外平静,没有半分的痛楚。 “来人,夫人身子不舒服,将她带回屋里好生照料。” 侍女来将沈蜜带了回去,沈蜜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 傅昀州立在屋子里,瞧着那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被人搀走,脸上不再平静,浮上了深深悲恸。 他怒意顿生,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