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可能因为要投稿了,压力很大。”江渊解释道。 傅识则皱皱眉,确认似的问他:“这是实话?” 江渊点了点头。 “会觉得不舒服么?”傅识则没怀疑他的话,继续问他。 江渊总算是笑了笑:“好像没什么感觉。”他才回过神,把桌上的蛋糕推给傅识则。 “你赶紧吃点儿,不是刚投了文章么,给你庆祝一下。” 傅识则没觉得一切有异常。江渊确诊后,他日常里有意识地都和对方吃饭,江渊还是整天笑着和他谈天说地。 直到那天江渊母亲给他打电话,说江渊在寝室里割腕。 傅识则当时整个脑海都空白了,他跑下楼,骑着小龟到了寝室楼下,楼下是警车和救护车,围了许多学生。 江渊的门口有很多人,辅导员,楼长,保安,医生。 他僵在原处,腿似乎都不属于自己,挪到寝室门口。 江渊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医生正在给他缠纱布。 见到他,他冷漠地垂下眸,似乎完全不想有接触。傅识则走到他旁边,语气极为难过:“哥……” 听到这声称呼,江渊稍微有点触动,苦涩地说道:“抱歉。” 因为吃药后嗜睡,适逢江渊投稿的时间,他私自停了药。 这次割腕没有很深,只有浅浅的一道伤口,没有送到医院。 学校怕再出事,要求江渊休学一段时间。 江渊不愿意,甚至说出了要再割腕的话语。 他的父母苦苦央求,傅识则也找了傅东升和陈今平帮忙,他才得以继续上学。 江渊的父母拜托傅识则每天盯着他吃药。 江渊变得十分消极,很少再笑。 他经常会进入比较恍惚的状态,傅识则要喊他几声才会回过神。 吃药一段时间后,江渊又会恢复正常,和傅识则的相处也一如既往。 傅识则问过他几次抑郁的原因,江渊都只说是毕业压力太大。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熬夜,傅识则赶出一篇论文,吃饭的时候主动和江渊提起道:“我那边有一篇文章,已经写完送完编修了,一区的杂志应该可以中。算法是你想的,我打算一作写你的名字,通讯挂你老板。史教授也同意了。” 江渊知道,傅识则愿意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他。 还说得这么委婉。 他心里觉得讽刺,吃饭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 直到两人陷入沉寂,他抬眸看了眼傅识则:“阿则,不用的。” “我自己可以做到的。”江渊笑了笑:“不要担心我,你少熬点夜。” 那时候傅识则没有察觉出他语气的异常,还认为他是一如往常的关心。 江渊的父母只有一个孩子。 在南芜期间,傅识则到江渊家去过很多次,二老待他宛若亲生儿子。 傅识则每天会和他们打电话说一下江渊的情况。 做这些事情,并非是由于他父母的要求。 从小,傅识则在作文、日记中都会写到自己有个哥哥。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江渊对他而言,已经是真正的亲人。 他不想要自己的哥哥出事。 他也很害怕自己的哥哥的出事。 每天到点,傅识则会走到江渊的实验室,敲敲门。 他总是看到相同的场景,椅子上挂着unique的外套,桌上摆着一架他们初次参赛时的无人机。 傅识则有时候会进去,有时候就只站在门口,喊一声:“哥。” 江渊心情好时会无奈地对他笑笑,将药往上扔,然后接住喝水,看他展示空白的掌心,调侃道:“我已经吃了啊~” 心情不好时便沉默地含到口中。 傅识则确实盯着了。 没有漏掉任何一次。 江渊慢慢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时常会和他说些消极的话语。 两人的关系转变,小时候是江渊开导他,长大了,变成他开导江渊。 那一年傅识则生日,江渊按照以往的习惯,跑到北山枫林。 那时候外婆也还在世,傅识则用轮椅推着老人到外头。 江渊在院子里点了烟火棒,递给老人。 M.ZGxxH.orG